省委办公楼主楼,沈青云的办公室里还残留着萧文华家那杯陈皮茶的余味。
他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,后背微微后靠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上冰凉的玻璃台板,目光落在台板下压着的汉东省地图上,红色的标记点密密麻麻,既有光明纺织厂的位置,也有山河市的坐标,还有萧文华那栋西郊别墅的隐秘标注,是唐国富私下提供的。
萧文华的邀约像一盘精心摆好的棋局,每一步都藏着机锋。
沈青云闭上眼,中午饭桌上的场景清晰地在脑海中回放:萧文华穿着朴素的棉麻唐装,手里攥着褪色的蒲扇,语气里满是对往昔的追忆,那份刻意营造的“退隐老臣”姿态,差点就让人忘了他是汉东政坛盘踞四十年的地头蛇。
尤其是那摞泛黄的老文件,从九十年代的老工业区改造方案到一五年的招商引资协议,每一份都像是在诉说“当年的无奈”,实则是在划下一道红线。
你沈青云要是敢查下去,就是否定汉东四十年的改革开放成果,就是与所有“老臣”为敌。
“老狐狸。”
沈青云低声嗤笑一声,指尖猛地收紧,自言自语道:“想用历史功绩做挡箭牌,把腐败和犯罪都包装成时代必然,未免太天真了。”
他睁开眼,目光锐利如刀,落在地图上山河市的标记处。
唐国富的专案组此刻应该已经深入矿区,二十名矿工的冤魂,十二名伤者的血泪,岂是一句“时代遗憾”就能掩盖的?
光明纺织厂的虚增债务,宏图实业的巧取豪夺,萧云飞和赵宏图的无法无天,背后都有萧文华的影子。
这哪里是急功近利,分明是借发展之名,行敛财之实,把汉东的资源当成了自家的摇钱树。
沈青云起身走到窗边,推开半扇窗户,五月的热风裹挟着省委大院里香樟树的气息涌进来,吹动了桌面上的文件。
楼下的停车场里,车辆来来往往,穿着正装的公务员们步履匆匆,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忙碌的神色。
汉东的政坛,表面上一片平静,实则暗流涌动。
文春林在组织部盯着干部任免,王军在省政府里阳奉阴违,林达康在京州含糊其辞,而萧文华则躲在幕后,用“老书记”的光环操纵着一切。
“想让我停手?”
沈青云望着远处的天际线,眼神坚定:“除非查清真相,给死者一个交代,给百姓一个说法,否则,谁也拦不住我。”
就在这个时候,办公室的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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