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标低声问:“殿下可有他意?”
朱瀚轻抿一口茶,淡道:“微臣虽非主事之人,但深知朝野之险。此行微服,既为察民疾苦,又可探得各方人等心思。今日井事,只是引子。”
朱标眉眼挑起:“引子?太子殿下欲何为?”
朱瀚直视侄儿,“殿下所为,乃稳固荐贤之基。来日若县官来查,不可只有验水一案,还要检视此井之工程账目,水工匠料单……可知背后官钱流向。若能查出贪渎,便可震慑地方势力,助太子生威。”
朱标微愕,旋即赞许:“妙计。只怕北府冗官细密,此事难行。”
朱瀚含笑不语,随后凝声道:“所以,邀我同行者,还需数位熟识阴阳水利之人,可临场协助。待会我令村正去请你村里旧事记载,把当年修井人名列出。若有幸,能寻到他家后人,必有线索。”
朱标闻言,眼底闪动,“太子殿下果然过人之谋。我从不知道微臣素日做得如此详细。”
朱瀚笑道:“殿下近年为国事所缠,未曾细察此间微末,今日微臣方才领悟。日后,若有此类小事,殿下宜放手,微臣可替殿下分心。”
朱标轻轻摆手,“殿下与我上下同心,何来分心二字?”
当夜,两人收拾行装,携带昨夜取水之素布与井边拆下的一块刻有“洪武三年”字样的残碑石屑,悄出村寨,沿山道而行。
远处村民熟睡,火把余烬余光未灭,映照出两人背影。
“此行去何处?”朱标低声问。
朱瀚拉下兜帽,眼中映出月华:“微臣欲去一处老宅,名为‘丁庠家’。听说当年修井之工,乃由此丁姓望族操办;
可惜三十年后家道中落,如今弃居荒废。我等若能寻得丁庠后代,定有当年账册残存,否则也可从他们口中谨记细节。”
朱标点头,“可否顺利找到?”
朱瀚莞尔,“此事需点运气,但若不试,便无从得知。且行且看。”
山道弯曲,栗色落叶铺满。两人踏着夜风,默然前行。
朱标忽然问:“殿下,次日若有吏员来验,可否顺利?”
朱瀚徐徐说道:“咱们留下的线索足够令县令拨款重修,村正与赵管头自会惶恐不安。
届时,殿下也可藉机招抚赵管头,以示恩威并行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再次缓和,“如此一来,地方势力既得利护,又不得不服,殿下威望倍增。”
月光如水,掩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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