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,”朱瀚对童子,“把‘验药棚’挪到城门口,白日两班、夜里一班。不是新事,旧年也试过,只是这回要紧些。木匾上的三列别换,图样别收,谁都可以来验。咱们不说大话,手上做稳。”
“记下了。”童子应声,刮了一下笔尖,笔锋利得能挑破纸。
校场的风再次吹过,卷起一页纸,纸上“嗅味、观丝、手拈、问名”四个字,被风翻了一小角,又落回案上。
傍晚,云缝褪去金光,天色起了凉意。
县衙门前的石阶上坐着等消息的人,他们抱着换回的药、捧着热粥,有人小声念方,有人轻轻哄睡孩子。
老张家的院落里,药气熏着窗棂,几个被断肠草误害的人已经能自己坐起,喘息不再像风箱。
那位老太太也醒了些,伸手摸了摸孙子的头,眼角皱纹里全是松下来的褶。
朱瀚站在院门外,悄悄看了一眼,又退回到巷子里。
他把背靠在墙上,闭了闭眼,像要把这几夜的风沙、药粉、火光都从眼底滤出去。
童子的脚步轻轻过来,把一只包子塞到他手里:“吃一点吧。”
他低头,看着那只热包,居然笑了一下:“你自己吃吧。”
“我已经吃了两个。”童子耸耸肩,“您再不吃,恐怕要被校场的老百姓骂‘不顾身’了。”
朱瀚终于咬了一口,面皮软,馅里透着肉香和葱的气。
他咽下去,心口暖了一线。他抬眼看了一眼天,淡淡道:“今夜再走一趟东门酒坊。”
“还去?”童子瞪大眼,“又一夜不睡?”
“睡得着吗?”朱瀚把包子吃完,拍了拍手上的面屑,“把这件事收住,再睡也不晚。”
童子没有再劝,只把肩上的披风往他那边挪了一寸,像给他添了一块挡风的墙。
“走吧。”朱瀚抬脚。
东门酒坊背后的胡同狭长,墙皮起了鳞片,风一扫,簌簌落下。
酿房里一排大缸沿着墙根排开,缸口覆着纱盖,黑黝黝的酒液在月色里微微荡漾。
酒糟的酸香掩不住一丝古怪的凉味——像是密蒙花粉被热气一蒸,尾音里藏着薄荷与樟脑的影子。
“别动火。”朱瀚抬手,声音压得极低,“先看人。”
童子点头,两个捕快无声散开,一人绕到后门,一人攀到屋檐。
酿房东侧的小窗里透出豆大的火点,影子晃动,像有人在筛什么。
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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