厚的照片,轻轻地、仔细地重新塞回那个松脱的枕套里,并将枕套的开口仔细掖好、抚平。又将枕头轻轻拍松,摆正,放在她已经叠好的被子旁边。
做完这一切,她站在床边,像一尊失去了所有色彩的雕塑,静静地、深深地环顾这个小小的、却承载了耿斌洋这几年孤寂流放岁月的空间。目光缓缓扫过墙上那些她曾以为只是“崇拜”的海报,扫过整洁到冰冷的一桌一椅,扫过床上那个藏着破碎山河与滚烫往事的枕头。
许久,她走到那张小书桌前,从自己随身的腰包里,拿出笔和一张空白的便签纸。她趴在那里,握笔的手依然有些颤抖。脑子里空荡荡的,又仿佛塞满了惊涛骇浪。千言万语,翻滚的情绪,未尽的眷恋,最终都被她死死地、用力地压回了心底最深最暗的角落,锁了起来。
她想了很久,才落笔,字迹有些歪斜,却努力写得清晰:
“斌洋哥,我走了。去英国试训,一个很好的机会,谢谢于教练,也谢谢你。别担心我,我会好好踢球,好好照顾自己。你也要好好的,按时吃饭,别总熬夜加练。保重身体。”
写到这里,她停顿了很久,笔尖悬在纸上,微微颤抖。那些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哽咽,那些还想说的话,最终都化作了纸上一小滴迅速晕开的墨点。
她用力眨了眨酸涩无比的眼睛,努力扯动嘴角,在最后,画上了一个简单的、试图轻松的笑脸符号,然后写下最后一句,试图显得洒脱、却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复杂情愫的话:
“不要太想我。^_^”
“小雪”
“即日”
她将便签纸对折,放在那个整理好的枕头旁边,一个他回来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。
做完这一切,
然后,她转过身,没有回头,拉开门,走了出去,再将门轻轻带上,恢复成她进来时的样子。
铁皮门在身后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一声,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。
她站在晨光渐渐明亮的基地里,仰起头,深深呼吸,直到冰凉的空气充满肺叶,将那胸腔里尖锐到几乎令她窒息的痛楚稍稍麻痹。
然后,她挺直了总是充满活力的脊背,抬起手用力抹了一把脸,将最后一点湿意彻底擦干。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眼神却像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真相暴雨洗礼过,褪去了最后一丝稚嫩和迷惘,变得沉静而坚定。
她迈开步子,朝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。步伐从最初的沉重虚浮,渐渐变得稳定,直至恢复了往常的轻快有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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