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浅眯凤眸,神情之中的愠色略消。
她淡淡道:“罢了,你起来吧,本宫不会治你死罪,你可得给本宫好好的活着,留在本宫身边,伺候本宫。”
“是……”
“只不过,日后这种离经叛道之言,便不能再说了。”
紫帘闭上眼睛,咬了咬牙道:“奴婢知道了,奴婢日后不会再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言。”
裴听晚不动声色伸出白皙光滑的手掌,将紫帘缓缓扶起。
“听闻几日后幽都要办一场敬鬼节,每年此时都需得供奉些人舌,你们当中若有人愿意自告奋勇敬献鬼神,本宫定然会如你们所愿,做了这桩美事。”
周围的宫女们听得真切,却还要不失仪态地跪在地上,弓身道:“奴婢们必当守口如瓶,安心侍奉在娘娘身边。”
裴听晚这才放心。
下朝后。
凤宜宫。
裴听晚回到宫里,批改着奏折。
那晋皇如今早已沉迷长生之术,不爱搭理朝政,一应大小事都由裴听晚来掌管,可谓是一手遮天。
已至午时,屏风后突然闯进一名宫女。
“娘娘,二皇子殿下回来了!”
裴听晚闻见消息,笔峰骤停。
“初霁他到哪了?”
那宫女面上带喜,脸颊上两坨红润羞涩:“二殿下已经往这边来了,应当马上就能来凤宜宫给娘娘您请安了!”
“当真?竟然这般快!”
紫帘激动坏了,黑黝的瞳孔中明亮如星。
她上前将裴听晚从凤椅上搀扶起来,绕过桌案走下玉阶,朝殿外走去。
经过那个小宫女时,还轻蔑地瞥了眼她脸上若隐若现的红晕。
缎面裙摆掠过,锋利地刮蹭着小宫女的脸颊,仿佛是她和一切事物都跟个仰望天空的蚂蚁一般,渺小至极。
紫檀嵌石插屏透过几分天光,外边急匆匆的脚步声愈来愈近。
裴听晚心上一喜,知晓是萧初霁回来了。
从她的脸上,显而易见地瞧见久久未曾见过的笑容。
这是第一回,她们母子分开这么久……
却也讽刺……
她从未想过她与她的大儿子也分开了十五年,这十五年里也再未见过。
透过屏风,隐约瞧见一抹洁白无瑕地身影已经入了宫殿。
“母后。”
清冽的嗓音在宫殿里悠悠传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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