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中缄默。
而荆天子看着唐星阑,似待他掀起什么变化。暗中掌握了都城军队也好,在这满朝文武中笼络了足够的心腹也罢,甚而当场轰开禁道锁链,展现不曾显于人前的恐怖修为,来一场刺王杀驾——
但唐星阑只是怆然独伫,像是所有的心气,都被那沉重的锁链拖走了。
皇帝终只是抬了抬手:“罪国当死。行刑吧。”
两尊将唐星阑拖来此殿的力士,一者又重新走出来,抓住了那巨大铁环,将唐星阑拖离丹陛,另一位则是提出了一只长柄金瓜。
唐星阑被倒拖在地,将以地砖为砧,这时才似惊醒,伸手捂面,以链披身,悲声高喊:“拖下去杀我!莫失国仪,勿染朝堂!”
金瓜遂住。
哗啦啦啦。
力士拖着沉重的锁链,牵拽着尊贵的亲王往殿外走。
片刻之后,传来“嘭”的一声爆响。
余声悠远,大殿寂然。
这是一场毫无波澜的权力斗争,甚至根本算不得“斗争”。
从头到尾是荆天子和黎皇的博弈。
在这场天下之局里,唐星阑本有机会坐下来成为棋手,但事实证明他只是一颗放在关键位置、却没能体现关键价值的棋子。
哪怕他直接举旗反了,真个带兵杀回计都城来,荆天子都不会如此失望。
风雨四十年,“贤王”只是一个笑话。
荆帝如何是在不太成器的儿女和格外成器的侄儿之间难做取舍啊!分明是在一群不成器的皇嗣里,想找一个相对成器一点的,能够继续这场大争之局——却没有哪个经得起验证。
旸太祖当年说,“当国者先恨于时,次恨于后。”
终究被历史一再证明为至理名言。
“父皇……”
满殿的沉默之中,响起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。
嘉王唐瑾、宁王唐容,在所有人都不敢动弹的时候,走进殿里来。在所有人都不敢开口的时候,发出声音。
今帝长子、嘉王唐瑾伏身而拜,其声带泣:“国事艰难,天下翘首。还请父皇保重贵体,莫要伤怀。”
皇帝这时重新坐回了龙椅,脸上没有丝毫表情。
一时的波澜、喘息,都像是稍纵即逝的泡影,为旒珠之帘所掩去。
没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伤心过。
他的目光从伏地的唐瑾身上掠过,落到面色悲戚的唐容身上:“宁王你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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