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晚步入宣政殿的瞬间,便感到一股沉重而紧绷的气息扑面而来,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。
御座之上,皇帝半垂着眼,看不出情绪,但周身散发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低气压。
他一只手搭在龙椅扶手上,手指不轻不重地叩击着,“嗒、嗒、嗒”的声响在针落可闻的大殿中被无限放大,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。
太子肃立在御阶之下左侧首位,身姿笔挺,一如既往地板着一张脸,但若细看,便能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暗流。
今日的最大主角静王站在另一侧,胸膛微微起伏,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慨。
而大殿中央,韦虎锋以头抢地,额头死死抵着冰冷光滑的地面,蜷缩成一团的身体不住地颤抖,连头上的官帽都随着颤抖晃动不止。
殿中的其他官员个个屏息垂首,不敢发出半点声响。
程晚的出现,打破了这片紧绷的沉寂。
皇帝叩击的手指停了一瞬,抬眼看向她,目光深沉。
程晚不敢耽搁,迅速跪下:“微臣程晚参见皇上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皇帝的目光在程晚被夹板固定住的右手腕上多停留了一瞬,语气听不出喜怒:“昭平侯的伤势可好些了?”
“回皇上,已无大碍,多谢皇上挂怀。”程晚垂首应答,姿态恭谨。
“起来回话。”
“谢皇上。”
程晚依言谢恩,左手撑地,欲要起身。
然而右臂被牢牢固定,使不上半分力气,身上未愈的伤口也因这牵扯传来阵阵钝痛,动作不由得一滞,身形微晃。
就在这时,一道身影已无声无息地来程晚身侧。
是顾晏。
顾晏从程晚踏入大殿那一刻起,目光便再未离开过她。
此刻,顾晏的动作极快,又无比自然,他修长的手稳稳托住程晚的肘部,力道轻柔却坚定地向上微微一送,待程晚完全站稳,才不着痕迹地收回手,退后半步,重新站定。
顾晏和程晚,这俩人对彼此的心意从未做过遮掩,在场的人几乎都对俩人的事都心知肚明。
所以顾晏行云流水般的行为并未引起大家太多的关注。
今日,另有大事值得让他们全身心关注。
皇帝的视线自那短暂交错的手臂上掠过,转而落在程晚脸上,声音沉缓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:“昭平侯,朕要你将你回京路上的所历所遇,从实、详尽地一一道来。倘有半字虚言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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