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签是二丫帮忙剪的红纸条,上面用毛笔写着“胡记油坊”,字歪歪扭扭的,却透着股认真劲儿。“周哥,咱这次带多少油去参赛?”她数着桶上的刻度,“大桶三斤,小桶一斤,我算着带十桶刚好,够评委尝,还能给看热闹的人分点。”
“就按你说的办。”周胜正调试着那台二手电动搅拌器,电线被他用胶带缠了又缠,生怕比赛时出岔子。“对了,让二丫她爹做的油漏斗呢?拿来装上试试。”
话音刚落,二丫就抱着个红木漏斗跑了进来,漏斗口雕着圈缠枝莲,红得发亮。“俺爹连夜赶出来的,说这木头泡过油,越用越光滑。”她把漏斗往出油口一放,大小正合适,“你看,这弧度,油准能顺顺当当流进瓶里,一滴都不洒。”
周胜接过来摸了摸,木质温润,雕工虽不精细,却透着股拙劲。“你爹手艺真不赖。”他说着,往漏斗里倒了点新榨的油,油线顺着漏斗壁滑下去,果然没挂一滴油珠。“成,就用这个。”
二丫的脸一下子红了,手指绞着衣角小声说:“俺娘让俺问问,比赛那天要不要带点咱家的枣泥糕?她说配着油吃,解腻。”
“带!咋不带?”胡大叔从炒房探出头来,脸上沾着黑灰,“你娘做的枣泥糕,就着咱的新油,那滋味,绝了!”
二丫被逗笑了,眼睛弯成月牙:“那俺明儿一早就跟俺娘说,多做两笼。”
傍晚收工时,周胜往二丫家送新榨的油,刚走到院门口,就听见院里传来“叮叮当当”的响声。二丫爹正坐在小马扎上,手里拿着把刻刀,在块木头上凿着什么,木屑飞得到处都是。“叔,忙呢?”周胜喊了一声。
二丫爹抬头笑了,放下刻刀抹了把汗:“给你们做个油勺,比赛时舀油用。你看这弧度,舀得稳,倒得净。”他举起手里的木勺,勺柄上刻着个小小的“胜”字,“讨个彩头,祝你们拿第一。”
二丫从屋里端着盆热水出来,看见周胜,脚步顿了顿,把水盆往她爹跟前一放:“爹,洗手吃饭了。”又转过身对周胜说,“俺娘蒸了槐花饭,你要不要留下吃点?”
周胜的肚子刚好“咕噜”叫了一声,惹得二丫爹哈哈大笑:“留下吧留下吧,让你婶子再炒个鸡蛋,就着新油,香得很!”
饭桌上,二丫娘一个劲往周胜碗里夹菜,絮絮叨叨地问着比赛的事。“评委都是城里来的吧?他们会不会吃不惯咱这土法子榨的油?”“要不要穿件新衣裳去?别让人家觉得咱油坊太寒酸。”“路上开车慢着点,别碰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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