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狗鼻子上的湿润都用亮片点了点。等绣完挂在磨坊墙上,路过的村民都看呆了:“这不是三婶家的麦垛和老黄吗?咋绣得跟活的一样!”
消息传到镇上,县太爷的婆娘特意跑来,说要订幅“全家福”绣品。二丫本想拒绝,皮埃尔却摇着相机说:“让她来,我给你拍照片当样子,赚了钱,给学堂添台缝纫机。”
县太爷家的全家福绣起来费了劲——老爷的顶戴花翎要用孔雀羽线,少爷的银锁得掺点碎箔纸,少奶奶的旗袍滚边得用七根线并排绣才够挺括。二丫带着三个姑娘绣了整整半月,交活那天,县太爷看着绣品里自己翘着的八字胡,乐得直拍大腿:“比画像还像!连我昨天刮胡刀划的小口子都绣出来了!”
他当场付了双倍工钱,还写了块“妙手绣春”的牌匾,让小厮扛着送到学堂。这下石沟村的绣活彻底出了名,订单像雪片似的飞来:张大户要幅“百子图”当孙子满月礼,李掌柜想绣幅“八仙过海”挂在酒坊,连府城的戏班都派人来,要给戏服绣新花样。
二丫把订单分给姑娘们,自己专挑最难的来绣。她教王媳妇用珠绣做眼睛,教石头妹子用打籽绣绣石榴籽,教胡小满用盘金绣勾勒龙纹。磨坊成了新的绣坊,皮埃尔的相机镜头里,总有姑娘们低头绣花的样子,她们的手指翻飞,线团在筐里滚来滚去,像群被线牵着的彩蝶。
这天,皮埃尔忽然举着张报纸冲进磨坊,指着上面的照片嚷嚷:“看!你的绣活上报纸了!巴黎的报纸!”二丫凑过去,只见黑白色的照片上,她绣的“石桥月夜”挂在画廊正中央,下面标着“来自东方的生活诗”。
“露西说,好多人想买,出价能换十头黄牛!”皮埃尔兴奋地转圈,卷发都飞起来了,“她让你再绣十幅,越快越好!”
二丫摸着报纸上模糊的图案,忽然想起周胜早上说的话。他去镇上送油时,见着福昌号的伙计在贴告示,说要招绣工,给的工钱比她们现在高两倍,还管吃住。“别是又打啥主意。”周胜擦着油桶说,“那掌柜的眼神不对劲,总盯着咱学堂的绣架看。”
果然没过两天,福昌号的马褂汉子就来了,身后跟着个穿洋装的女人,说是上海来的设计师。“二丫姑娘,”女人说话带着洋腔,递过张名片,“我们想跟你合作,把绣品印在洋布上,做成旗袍卖去海外,保准比你现在赚得多十倍。”
二丫看着名片上烫金的“环球服饰公司”,摇了摇头:“绣活是一针针绣的,印在布上,那股子手温就没了。”
马褂汉子在旁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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