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轻轻拂去肩头落下的一片散发着微光的孢子,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:“能量场果然混乱不堪,连空气都带着一股……陈腐的甜腥味,像是某种东西腐烂后又发酵了数十年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:“真是……令人怀念的气息。”
曲衔青:?
居然是怀念吗?她转头去看虞幸,怀疑鬼沉树一脉的人都对这种腐朽植物多的环境有所偏爱。
虞幸倒是没表现出伶人一样的闲适,也没有理会伶人的感慨,他微微闭上眼睛,将感知如同蛛网般扩散开来。
然而,出乎意料的是,这片森林似乎存在着某种压制,他的感知范围被大幅压缩,只能延伸到周围百米左右。
在这有限的范围内,他“看”到了地下盘根错节的根系网络中流淌着的微弱污染能量,感知到了一些潜藏在腐叶层下和树洞中的、充满恶意的小型生命体。
更重要的是,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处不在的、低沉的嗡鸣,仿佛整片森林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、正在缓慢呼吸的庞大怪物,一种源自古老年代的疯狂与压抑,正从泥土、空气和每一片树叶中渗透出来,试图侵蚀闯入者的心智。
活性太高了。
这大概也是鬼沉树感知缩水的原因——它更喜爱死亡与诅咒蔓延的环境,操控的枝条其实也是“枯枝”,反而不喜欢生机勃勃的森林。
“感知被压制了。”虞幸睁开眼,陈述道,“这片森林本身就不对劲。”
他抬起手,看了一眼那枚银质信标,上面的麦穗图案散发着微弱而稳定的光芒,显示着它与远方教堂的联系依然存在。
“我们只有十二个小时。”曲衔青提醒道,她拿出临行前得到的道具,指向一个方向,“大主教给的地图显示,‘徘徊泉眼’应该在这个方向,距离我们降落点大约三到五公里的直线距离。”
但在这种环境下,直线距离毫无意义。
浓雾、扭曲的地形、潜在的陷阱和怪物,都将使这段路程充满未知。
“那就出发吧。”虞幸率先迈开脚步,踩在松软的腐殖层上,发出轻微的“沙沙”声。
他的身影在浓雾和扭曲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朦胧,仿佛随时会被这片遗忘之地吞噬。
曲衔青紧随其后,步伐稳健。
伶人轻笑一声,也跟了上去,他的姿态依旧闲适,仿佛不是来执行危险任务,而是在参加一场午后散步,只是,他那双含笑的眼眸深处,也悄然多了一丝不易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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