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就在此时,只见得两个无为子又几乎同时侧过头,那笑意像从同一张脸上裂开。
下一息,他们便一前一后、以诡异到几乎无法言说的姿态,一同朝禅净方丈所在的囚笼“游”去。
不是行走,也不是飘移。
他们的动作像两条被折断骨骼后仍在蠕动的蛇,又像两尾互相纠缠、交媾到分不清头尾的暗影之鱼,在井底无光的深水里缓缓扭动。
“呼……他在装静……装得好像看不见我们……”第一个无为子贴着囚笼的铁栏,语调轻柔得像在哄小儿。
“嘿!他不是不看……是怕一睁眼——看到的就是他‘真正的样子’!”另一个无为子跟在侧面,声音却尖细破碎,像两块磨牙石互相摩擦。
他们同时笑起来。
那笑声不像音,而像是井底渗出的指甲刮在骨头上的声音。
而禅净方丈则终于缓缓抬起了头。
他没有怒、没有惧,只有一种穿透黑暗的悲悯。明明皮骨枯败,明明真元被囚,他却像在井底坐起的一尊古佛。
这一瞬,他胸腔微动。
一声低沉到如同能穿透九幽的佛号,从他破碎的喉间溢出地道:
“南!无!大!日!如!来……”
那一刹那,
整个无光井底的黑暗,竟被那声佛号震得向后翻卷一寸。
佛光没有外放,却像从禅净体内硬生生燃起。
那不是光,是慈悲,是断灭,是悲悯天下的愿力在绝境中化作的一线辉芒。
他双手合十,十指却因囚笼压制而颤抖地道:“我佛悲愿……渡尽苦海。我愿以此败身……换众生一线未断之光。”
他的声音越说越轻,却越轻越亮。
像一道佛光在深渊里强行亮到极致。
而无为子两张脸……同时扭曲了。
像被那佛光刺痛,又像被什么更底层的东西激怒。
“他在装……哈哈……他还在装……”
“你越亮……井就越想把你熄掉……”
他们努力地贴近笼子,整张脸都贴在上面,笑声像无数骨节在反向折断。
就在佛音升至最盛的一刹那,
“噗!”
声音轻得像落下一粒灰。
禅净方丈的脚趾末端,一枚指甲忽然暗了。
不是变黑,是......光,被抽走了。
那一瞬,他的身躯猛地一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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