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。”
“又为何烧水?”
“要烫毛。”
时辰已不算早,天色渐渐昏暗,铺子里没其他客人,偌大个地方只有彼此,听着刀子在磨石上“锵锵”作响,刀锋晃着白光映得人心寒,吴洪没再问,可人往桌边坐,疑从心上生——都这时辰了,快要打烊,为何还要宰杀牲畜?况且,炮制条狗而已,缘何要烧杀猪似的一大锅热水?
吴洪越想越觉蹊跷,蹑手蹑脚过去,照着王庆的影子狠狠一踩。
唉哟!
王庆提刀跳将起来,掀开衣裳,在身上一阵翻看,没见着伤口,再恶狠狠扫视周遭,狗肉档里已空空如也。
……
吴洪再度陷入了亡命奔逃之中,途中遇见每一张面孔,在他眼里仿佛都藏着某种恶意,叫他一刻也不敢停歇,直到晚钟敲响,他终于醒悟,既然遇到了鬼,便该去寻和尚道士,才不枉年年烧香。
返身往寺观而去,途中遇着一乞丐。
乞丐也是熟脸,大名叫做白川,但没人会如此称呼,都唤他诨号——白吃。
远远见着王庆,笑脸相迎来讨赏,可王庆哪儿有心情搭理?一把将白吃扫开,步履匆匆时,却没注意,踩着了乞丐的影子。
唉哟!
乞丐捂着后脑勺,吃痛一声。
还以为是吴洪又拿铜子儿掷他,顺口说了句吉祥话,可地上一瞧,没半个铜子,再抬头一看,吴洪鼓着两眼、颤着两腮。
“鬼!鬼!你也是鬼!”
留下目露凶光的乞丐,连滚带爬而逃。
……
日暮黄昏,街上人影稀稀仿佛鬼境,吴洪满心仓惶不知何往,忽然,被人扣住手腕,他尖叫着抡起拳头。
“吴兄,是我。”
却是庆鹤谦。
立时间,吴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,紧紧拉着庆鹤谦衣袖。
“鹤谦救我,救我啊!湘灵是鬼,张审是鬼,王庆是鬼,白吃也是鬼,他们全都是鬼呀!”
把今日事略说一遍。
庆鹤谦听罢,大叫不好。
“人不识鬼,鬼却互相识得,你叫破了乞丐身份,乞丐怕是也会告诉其他鬼你的行踪,城内危险不可久留,且随我出城暂避。”
吴洪不疑有他,便随庆鹤谦去了城外官道旁某间驿站。
两人在房里点了酒食,没吃几口,吴洪就禁不住潸然泪下。
他又惶恐又疑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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