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成——
一个被所有人为之骄傲的“丰碑”,竟是空心、蛀虫、烂透的木头。
平阳城外的风像刀子刮着脸,可没一个人动。
所有人都在等萧宁开口。
萧宁一直静静看着沈铁崖。
没有急躁。
没有愤怒。
甚至没有任何情绪的浮动。
他从容得像是在审视已经被自己掐死的猎物。
片刻后,他终于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得像针尖刺进所有人耳朵里:
“沈主帅。”
他轻轻唤了一声。
沈铁崖浑身僵硬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,”
萧宁缓缓道,
“现在大家都已经清楚了。”
士兵们的目光齐刷刷盯着沈铁崖。
那目光里没有愤怒,没有鄙夷。
是更深、更重的东西——
彻骨的失望。
萧宁继续道:
“现在可以说说,你真正的想法了么?
——你,究竟怎么一步步走到这一步的?”
沈铁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。
火光下,他的眼眶深陷,脸颊颧骨突出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全部骨气,只剩一个空壳。
他沉默着。
沉默得像被人按在冰湖底。
许久。
许久之后,他终于动了动嘴角,发出了一声像碎石摩擦一样干涩的声音:
“…事情,还要从韩守义他们说起。”
军士们微愣。
“韩……守义?”
“怎么又扯到他?”
“这跟韩守义有什么关系?”
议论声小范围响起。
萧宁眉梢微挑,示意所有人安静。
沈铁崖抬起头,眼神灰败,却隐隐有一丝自嘲:
“那时候,大尧边境的战事……
究竟谁立了功,不是看谁打得凶,谁守得久。”
他顿了顿。
“是看——朝中有没有人为你说话。”
军士们神色一动。
沈铁崖继续,嗓音渐低:
“那几年,韩守义、郭渠林、白山侯……一个个得封赏、得褒扬、得赞誉。”
“可他们做了什么?”
沈铁崖冷笑,像是讥讽三人,更像是在讥讽自己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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