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一眼,不敢怠慢,急忙下马,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。
溪水潺潺,清澈见底,几尾游鱼在卵石间悠然穿梭,陈帝俯下身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扑在脸上,冰凉的触感似乎让他心头的躁郁稍减。
他凝视着从指缝滑落的水珠滴入溪中,连涟漪都未曾扩大多少,便被奔流的溪水裹胁着飞快地消逝在远方,一如那流逝不返的光阴和难以把握的时局。
他就这样愣愣地望着溪水陷入沉思,背影在秋日阳光下显得既高大又带着一丝孤寂。
“陛下!”
童环适时递上一块洁净的方巾,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,说道:“今年淮河水患虽仍有发生,但较之往年水势已驯服了许多,受灾范围大为缩减,皆是陛下力排众议坚持加固堤防、疏浚河道之功。
另外,蓟州、幽州等地,随着运河主干道的掘进贯通,引水灌溉之利已显,今岁收成比之往年足足多了五成不止,如今晚稻已熟,遍地金黄,仓禀丰足,百姓无不感念陛下天恩,称赞陛下功德。”
“嗯……”,陈帝接过方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,眉宇间的褶皱似乎舒展了些,他吁了口气,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厚重:“民以食为天,百姓能吃饱穿暖,腹中不饥身上有衣,才会有余力去钻研技艺,兴办作坊,供子弟读书,才会有更多机会去创造财富,缴纳赋税,充实国库……否则,黎民黔首终日只为在地里刨食果腹惶惶不可终日,那么这个国家,希望何在?根基何存?”
他目光扫过溪水中几片打着旋儿被冲向远方的枯叶,缓缓起身,将方巾丢还给童环,双手负后眺望着龙门山上那漫山遍野如火焰般的红叶,声音渐渐激昂起来:“所以,这次秋闱大考朕为何要亲自过问,甚至不惜朱笔钦点,擢拔寒微?你们可知,这泱泱天下有多少出身平民的士子,十年寒窗苦读,满腹经纶,却因无人举荐没钱打点而名落孙山、蹉跎一生?
他们的才华,当真不及那些膏粱子弟吗?非也!是这选官之制,都被那些盘根错节的簪缨世族、门阀大家把持了!”
他的话语如同出鞘的利剑,带着冰冷的锋芒:“这些门阀世族,乱世时垄断资源囤积居奇,甚至裹胁民意,以待价而沽;到了太平盛世,则纷纷出仕把持朝政要津,相互勾连,左右君王,视国器为家产,以图家族私利;长此以往,皇权何以自立?寒门何以出头?朕……就是要革新吏治,扫除这些沉疴积弊!”
陈帝猛地转过身,目光灼灼地盯着童环与谵台明,仿佛要穿透他们的内心,厉声道:“所以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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