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不够细致周全,它也还是会偷偷摸摸地变化,还不是那种有逻辑的发展变化。
它本来该是一件幸事,因为这种不连贯的特征意味着她心中隐隐担忧的那种危险,那种在“梦想成真岛”上将美梦转化为噩梦的经典情节几乎不可能发生了。毕竟,真正吓人的噩梦也得有情节铺垫才行,而这个地方即便生成了什么可怖的东西,也只用闭闭眼睛就能使之消失,因此她不太可能会遇到追赶她的巨龙,或是一群狰狞尖叫的行尸。可是说实话,詹妮娅正越来越讨厌这里。
到底是什么在使她紧张?她一时说不上来。这里并没有肉眼可见的危险,也不是一点都看不见活物,只是既压抑又紊乱——她很少想到有什么东西能同时沾上这两个词,可这地方就是如此。这里不是那种血肉横飞的噩梦,没有尖叫、狱火或恐怖的怪物,大部分时候都只有柔碧的风光与幽深的阒寂,然而却一点都不稳定可靠。所有事物都在无声而迅速地转变,就连活的东西也一样。那只变成灌木的乌龟去哪儿了?它的确存在过吗?或者只是她脑袋里的幻觉?这里简直没有任何可以称为“真实”的东西,也无法对任何事物投注思考与感情,因为它们转瞬就会逝去。她不知道自己走过什么地方,也不知道自己在走向什么地方。就算她试图在经过处留下记号,它们也一样会改变和消失,这整片荒野都是一条无法被踏入两次的河流。
要是人从一出生就待在这样的地方,她边走边想,那绝不可能成长为一个正常人,而会变成一株人形的草;要是有探险者在这地方待上几天,那也绝对会被折磨得发疯。他们会怀疑世上到底有什么是真的,或者他们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。如果任何东西在这里都只是一种无意义的偶然闪现,没有过去未来,没有因果逻辑,没有哪怕最微小的主题和意义,那么人到底还有什么可做的呢?她怎么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消失?
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。隔着皮肤与胸骨,她感觉到自己心脏仍在稳定搏动。她知道自己是谁,能清楚说出自己的来历,因此她并不是这地方的一部分。这种信念给了她几分顽强前进的勇气。而另一个支持她不被吓倒的重要因素,尽管她不太愿意承认,是她身边还有一个更老练识途的同伴。但这种信心如今正在迅速减弱。
自从他们来到这片草野,剧作家已经越来越少说话了,而且态度也特别的古怪。这种变化是随着旅途深入越来越明显的,而至少在他们沿着那条发光的银溪走进草野以前,剧作家一度还是她熟悉的样子。他唠唠叨叨地告诉她现在不用着急了,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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