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木桩一样僵硬,终于不自觉地仰躺在地上,任凭大地在脑袋底下颠簸。在一种介于儿戏和自暴自弃的心情中,她开始对自己说这些隐藏在雾中的巨锤都是幻象,只要她完全不相信,只要她敢于冒险走到巨杵底下,它们就会很快消失。
它们并没有随着她的想法而消失。显然,即便它们真的只是幻象,想战胜它们也得依靠更坚定,狂热,纯粹得丝毫不留怀疑的信念,得像她习惯了的空气那样自然而然,而她却没法办到这点。她不能假装听不见、看不见周围的一切,即便她现在就狠心挖掉自己眼睛,刺瞎自己的耳朵,那粘附着皮肤的滚滚寒雾与大地的颠簸动荡仍会被她知觉。而且,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有本事忍受那种疼痛,然后还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将自己推入更深的黑暗和寂静。这似乎比单纯的死亡更可怕。不,现在她还没有勇气这样做。至少要到更糟糕的时刻她才会重新考虑……或者她会宁愿站起来,就这样闭着眼睛往前走,任由某个巨杵从头顶落下。
她一动不动地躺着,让各种想法像交融的雾霭般弥漫脑海。这些想法中的大多数都毫无实践意义,而且消极悲观,她却只能看着它们自行滋长。在种种围绕着他们将如何滑向毁灭,永远受困此地的想法中,这趟旅途的目的偶尔会如火光闪现一下,让她微微地弯曲手指,或是抽筋似地踢一下腿;可是那闪现的火光实在太微弱了,在寒雾带来的疲乏和冷漠中,她已感受不到其中的热力。所有的回忆、情感、意念……它们都只是些灰白虚浮的雾影,她已不记得它们过去带给她的是什么样的感觉。现在,她只想在这片幽凉中无忧无虑地睡去,让那世界崩毁的颠簸化为摇篮轻柔的悠荡。
如果不是旁边的人发出了一声呻吟,她肯定已经把眼睛闭上了。但他那低沉沙哑的叫声里充满了痛苦,令詹妮娅不得不在晦朔无光的浓雾里伸出手臂,去摸索求助者的位置。她碰到了一个滚烫如火炭的额头,于是想也不想地轻轻拍了两下——那完全就是她以前安抚雷奥的方法——用这种动作告诉他再忍耐一会儿,因为痛苦很快就会结束。对于这个人她没有更多想法了,只记得他们是一起来到这里的,最终又在同一个地方倒下,她似乎也应当对他稍加照顾。
这个人不怎么服从指令,或者身体实在太难受了,因此他在她的安抚下反而哀叫得更频繁,挣扎得更剧烈。你这样只会更遭罪,她冷冷地想,感觉自己就像个上了年纪的老护士站在凌晨的儿科诊室里,试图给一个满脸鼻涕眼泪的小鬼打针。初出茅庐时的热情已经被长久的工作消磨完了,但她还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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