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大调《英雄》。
音乐骤然转为火焰般的气势。
钢琴如同一支军队在前进。
节奏明快、庄严、又充满骄傲。
肖邦的指尖如火花般跳跃,
每一个高音都像在呼喊民族的尊严。
波兰的战旗在音符间猎猎作响,钢琴不再是乐器,而成了行军的号角。
半梦半醒的弗洛拉惊得抬头,她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节奏震撼,呼吸几乎停滞。
她抬起头,怔怔地望着舞台。
她从未见过战场,
可当《英雄》响起时,她仿佛看见了那一夜的伦敦塔。
暴乱的火光、马蹄溅起的尘土、空中传来的尖叫。
亚瑟的制服被血染透,倒在了石阶下,手里仍然紧握着那把警官刀。
肖邦的节奏正如那夜人群的呐喊。
断裂、滚动、撕心裂肺。
钢琴的低音区轰然炸开,像子弹掠过的风声。
弗洛拉的眼前浮现出亚瑟在火光中支撑起身体的身影,
那一刻他也一定像现在这样,背影挺直,毫不后退。
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攥着亚瑟的袖口。
亚瑟感觉到了,但什么都没说。
他只是让她的手停在自己臂弯处。
舞台上的肖邦已结束最后一组华彩。
他起身,鞠了一躬。
掌声爆发,如雷贯耳。
然而,那并不是终点。
舞台灯光再次调整。
塔尔贝格登场。
他的神情冷峻,举止完美,那种近乎宗教式的优雅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。
《摩西幻想曲》。
开篇便是他那著名的“双音技法”。
两条旋律并行,一理一情,一冷一热。
他的手在琴键上飞舞,像是圣徒在布道坛上传播新的福音。
当他的手指在琴键上滑行时,白金汉宫的空气似乎凝固了。
那是一种极度的克制,美得近乎残忍。
双音如磁极般对称,一声落地,另一声便紧随其后升起。
就像是天国与地狱的呼应,又像是信仰与欲望的角力。
观众的惊叹声此起彼伏。
弗洛拉屏住呼吸,目光也被塔尔贝格的音律牵引。
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力量。
那旋律仿佛有形地劈开空气,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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