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德斯仅剩的一个可能,一个重要转折,一个在什么仪式开启后,能够搭它回程的转折:
就是和妻子相遇的那一天。
他们在镇外那片棕绿色的树林中偶遇,那条被树冠拢成拱形的、秋天落满树叶的土路上。
盖尔·蒙德斯见到了那张春天般的脸。
他上前搭讪,故作深沉地念着自己都记不全的诗歌,谈论他听过的曲子,正打算练习的乐器。谈论姑娘篮子里的糕点,她嘴巴利落尖锐的母亲,镇上的某位时常吃白食的巡街警…
他们很快相恋,成婚,受了许多人祝福。
接着。
接着…
一道惊雷短促却剧烈地在蒙德斯脑中炸开:
接下来。
就是他为了‘更好生活’,傲慢地认为找到了个凭借智慧与胆量,能够暴富的法子了…
他遇到了那个朋友。
那座吃人的魔窟。
一天又一天,他们从大的房子换成了小的房子。从涂了亮油的木家具,换成了满是扎手木刺的废弃品。
他们过的越来越冷,无论哪一个季节。
然后。
他终于遭遇了一次无法挽回的失败,断了腰,彻彻底底能老实待在家里虐待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了。
想到这儿,数十年来不停重回昨日的男人,恍然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他忽然明白,这些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‘忏悔’——事实上,他没有真正挽回过任何一样东西。
无论不该发生的苦难,希望,或者爱人。
正如仪式者所说,这是一场‘泡影’。他这条逆流而上的鱼,不会在‘未来’留下任何痕迹。
他永远活在‘昨日’。
蒙德斯靠着小巷潮湿的墙壁,胸口剧烈起伏,心脏如拳头般捶打他。
络腮胡男人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:
‘一场关于重来的冒险,蒙德斯先生。我相信你不止重新体会了爱情、亲情、友情,也在这漫长的数十年中,学到了许多人一生都学不到的知识——并非他们不能。’
‘只是他们没有「珍惜」。’
‘据我所知,这镇上有些织工的手法,在十三年后绝迹了…啊哈,你学会了,对不对?’
仪式者轻声说道。
‘还有更多…语言,艺术,关于货币的知识…你掌握的越多,回去之后,过得就越好——哪怕你下不来床,也依然有办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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