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过来,带着颜料的涩味。他将她轻轻引到白布中央,布料贴在皮肤上时格外柔软,像云朵裹住身体。周苓顺从地躺下,手臂自然摊开,发丝散在白布上,像墨色的溪流漫过雪地。陈迹绕着她走了两圈,脚步很轻,怕踩脏了白布,突然俯身,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:“不要摆姿势,只要感受——感受光,感受风,感受……我。”
他转身走向颜料架,将新买的颜料桶一个个搬过来,围着白布呈半弧形摆放。钴蓝、钛白、鎏金、深红,还有几罐未开封的群青,金属桶身被他刻意倾斜,颜料顺着桶壁缓缓渗出,在白布边缘积成小小的色块,像刚融化的宝石。做好这一切,他脱掉沾满颜料的蓝衬衫,赤着上身站在画布前——那是块比之前更大的亚麻布,竖在白布后方三米处,绷在木质画框上,像面等待被唤醒的墙,画布边缘还留着裁切后的毛边。
陈迹先拿起一把宽头画笔,笔毛是野猪鬃做的,坚硬且有韧性。他蘸满钴蓝颜料,颜料顺着笔毛往下滴,落在地板上,晕开小小的蓝点。手臂扬起的瞬间,颜料如瀑布般泼洒而出,带着冰凉的凉意掠过周苓的鼻尖,最终重重砸在画布上,溅起的色点落在她的锁骨处,像一颗冰凉的星。周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,冰凉的触感顺着锁骨往下滑,在胸前凝成细小的水珠,她的呼吸微微一顿,喉结轻轻滚动。
“放松。”陈迹的声音混着颜料滴落的声响,他走到另一桶钛白颜料前,这次没有用画笔。他弯腰将手掌浸入颜料中,白色颜料顺着指缝往下淌,滴在白布上,形成小小的圆斑。他快步走到画布前,手掌狠狠按在上面,留下两个重叠的掌印,掌纹清晰可见,随即用指尖勾画出弧线,像晨光初现的轨迹,从画布左下角延伸到右上角,柔和得像初生的月亮。
周苓躺在白布上,看着他在画布前忙碌的身影。晨光落在他的背上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画布上,与颜料的痕迹重叠。他时而用画笔泼洒,时而屈膝用膝盖蹭上颜料往画布上印——膝盖处还留着前几日撞在画架上的淤青,此刻沾着鎏金颜料,像在淤青上开了朵金色的花;甚至俯身将头发浸入鎏金颜料中,黑色的发丝裹着金色,像镀了层阳光,甩头时金色的液滴如流星般划过空气,落在画布上,也落在她的小腹上,温热的触感让她忍不住颤了颤。
“《庄子》里说‘天地与我并生,而万物与我为一’。”陈迹突然开口,声音带着颜料的涩味,他正用指尖蘸着深红,在画布上勾勒线条,“以前总觉得是空话,现在才懂——你看,颜料是我,你是我,这光也是我。”他回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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