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三年的旧画架,边缘被磨得光滑,还留着她初学画时不小心刻下的歪歪扭扭的“苓”字。“你会不会觉得,”她的声音比夜风还轻,带着点不确定的颤,“我不该离开‘新北方画派’的风格?”
她想起去年冬天,画派联展时,她跟着陈迹画大雪覆盖的白桦林,用浓重的油彩堆出树干的肌理,那时所有人都说“有陈老师的影子”。可这次的《隙光》,没有凛冽的北方风雪,没有厚重的油彩,只有一窗温柔的光,一株小小的多肉,像她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,终于敢拿出来晒月亮。
陈迹突然转过身,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。他的掌心很暖,指腹蹭过她肩头的布料,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力度,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。“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我的附属,周苓。”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里,那里映着画里的金网,还有他的影子,“当初你跟着我学画,第一次把你画的蒲公英拿给我看时,我就知道,你早晚要画出自己的天地。”
周苓的眼眶突然热了。她想起那幅蒲公英,是她十五岁时画的,用的是最便宜的素描纸,铅笔削得太尖,画到蒲公英的绒毛时总断铅,可陈迹却在画纸背面写了一行字:“有风的味道,是你的风。”原来从那时起,他就没打算把她框在“新北方画派”的壳子里。
她伸手抱住陈迹的腰,脸贴在他的针织衫上,能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,还有心脏有力的跳动。他的衣服上还沾着点松节油的味道,混着雪松的清香,像她记忆里每个深夜的画室。陈迹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背,动作慢得像在描摹一幅画,指尖从她的肩胛骨滑到腰际,温柔得像在呵护画里那株多肉的叶片。
“其实我早就知道,你在偷偷准备自己的作品,”陈迹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,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垂,“我看到你夜里在画室画画,灯亮到后半夜,窗玻璃上都凝了雾;看到你对着染料发呆,把钴蓝和鹅黄混在一起,又倒掉,再混,直到调出那抹像月光的浅杏;也看到你眼里的光,一点一点亮起来,像画里漏下的那道光。”
周苓抬头看他,鼻尖蹭过他的下巴,带着点委屈,又有点释然: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,以为他会觉得她“离经叛道”,可原来他什么都知道,还在偷偷看着她成长。
陈迹低头,唇瓣轻轻覆在她的唇上。他的吻很轻,像羽毛扫过,带着点蜂蜜水的甜——刚才他喝了半杯,还没咽干净。“我在等你自己说,”他的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,擦去她眼角的湿意,“等你确定,这就是你想要的大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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