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。陈迹抱着画走在外侧,让周苓靠里走,偶尔有自行车经过,他都会下意识地把她往身边带一带。
“还记得你第一次跟我去见老教授吗?”陈迹突然开口,声音混着风声,格外温柔,“那时候你刚上大一,穿了件蓝色的连衣裙,紧张得攥着我的袖子,手心全是汗。”
周苓笑了,想起那天的样子——她跟着陈迹走进老教授的书房,看见满墙的画册,连呼吸都不敢重了。老教授问她喜欢哪个画家,她半天说不出话,还是陈迹帮她解围,说“这孩子喜欢看莫奈的光,总对着窗外的云发呆”。“那时候我哪懂什么光啊,”周苓晃了晃牵着陈迹的手,“都是你瞎编的。”
“才不是瞎编,”陈迹低头看她,眼里的笑意像融了阳光,“我那时候就发现,你看东西的眼神不一样——别人看云只看形状,你却看云底下的光,落在地上的影子。那时候我就想,这姑娘早晚能画出自己的光。”
说话间,就到了老教授家的巷口。巷子是老城区特有的青石板路,两侧的院墙爬满了爬山虎,深秋时节,叶子一半红一半绿,像打翻了的调色盘。老教授家的木门是深褐色的,门环是铜制的,磨得发亮,门楣上挂着块木牌,写着“墨斋”两个字,是老教授自己题的,笔力苍劲。
陈迹上前敲了敲门,铜环撞在木门上,发出“咚——咚——”的声响,在巷子里传得很远。没过一会儿,门就开了,老教授穿着件灰色的对襟衫,头发花白,却梳得整整齐齐,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,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年轻人。
“陈迹,小周,快进来!”老教授笑着侧身,把他们让进去,“我今早还跟老伴说,你们该到了,粥刚热好,要不要喝一碗?”他的声音洪亮,带着北方人的爽朗,一下子就驱散了周苓心里的紧张。
院子里种着棵老桂树,金黄的桂花落了一地,空气里全是甜香。老教授领着他们往书房走,脚步稳健,只是上台阶时,陈迹下意识地扶了他一把。“不用扶,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,”老教授拍了拍陈迹的手,眼里带着笑意,“你们年轻人啊,就是心细。”
书房比周苓想象的还要大,两面墙全是书架,从地面顶到天花板,摆满了画册和手稿。书架上还放着些小摆件:一个缺了口的青花墨水瓶,一支笔杆磨损的狼毫笔,还有个小小的陶制多肉盆栽,叶片胖乎乎的,和她画里的那株有几分像。靠窗的位置放着张宽大的书桌,桌上铺着米白色的毛毡,毡子上还留着几滴未干的墨渍,阳光透过窗棂,在毛毡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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