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攥着裙子,就要把银线攥断了。”一只温热的手递来一杯香槟,杯壁上的水珠沾在周苓的手背上,凉得她一激灵。抬头看见苏曼,穿一身酒红色丝绒旗袍,珍珠耳环在阳光下晃着细碎的光,手里的香槟杯倾斜着,气泡在杯底轻轻碰撞,发出细微的“啵啵”声。
“曼姐。”周苓接过杯子,指尖碰到苏曼的指甲,涂着豆沙色的甲油,暖融融的,“我总觉得……像在做梦。”
“梦哪有这么真实的香槟味?”苏曼笑着,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,“你看那边,王教授都在跟你点头呢,他去年还说现在的年轻画家只会玩技巧,没魂。”苏曼朝展厅角落努了努嘴,果然看见那位以严苛闻名的老教授,正对着《隙光》点头,手里的拐杖头轻轻敲着地面,像是在打节拍。
周苓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,刚想说话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展厅门口。玻璃门外来来往往的人,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,却没有那个熟悉的浅灰色身影。她知道陈迹不会来——他前几天去外地出差,说是有个重要的项目要谈,临走前还揉着她的头发说“等我回来,给你带最甜的橘子”。可心里还是有个小小的声音在盼着,盼着门被推开,他笑着走进来,像以前每次她的小画展一样,站在最后一排,眼睛只盯着她的画。
“别往门口瞟了,脖子都快扭断了。”苏曼拍了拍她的肩膀,声音里带着点狡黠,“陈迹虽然没来,但他给你准备了惊喜。”
“惊喜?”周苓刚想问,展厅中央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。原本嘈杂的展厅瞬间安静下来,观众们纷纷抬头,手里的香槟杯停在半空,连呼吸都轻了几分。屏幕的冷光漫过墙面,落在《隙光》上,画里的光仿佛和屏幕的光连在了一起,更亮了些。
屏幕里出现的,是陈迹的画室。周苓一眼就认出来——墙上贴满了她的草稿,有揉皱了又展开的,有画了一半的,还有她随手画的小猫咪,歪歪扭扭地贴在最上面。桌子上放着一个没洗的颜料盘,靛蓝和鹅黄混在一起,是她上次画《隙光》时剩下的。陈迹就站在桌子后面,穿一件浅灰色的衬衫,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手腕上的手表——那是去年她送他的生日礼物,表盘里有个小小的月亮图案。
他好像有点紧张,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敲,然后才抬起头,镜头里的他,眼睛比平时更亮,像盛着星光:“周苓,第一次见你拿画笔,是在美院的画室。你蹲在地上,对着一张白纸发呆,我问你在想什么,你说‘想画一道从缝里钻出来的光’。”
周苓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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