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自己的坚持——那是他从小在东北雪地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感觉,是爷爷教他画枯树时说的“笔要硬,心要冷,才能画出雪的骨头”。
“我不是要和你争。”陈迹站起身,走到她身边。画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声,卷着落叶,“沙沙”地响,像在劝和。他弯腰,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,让她看着自己——她的眼眶有点红,睫毛上沾着点潮气,像刚哭过。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,那里还沾着点墨渍,是刚才调颜料时蹭上的,带着松烟的清苦。
“你画雨巷,是要画出江南的柔,雨的软,是你心里的南方;我画雪原,是要画出塞北的硬,雪的冷,是我心里的北方。”他的声音放得很柔,像怕吓着她,“默契不是让我们的画变得一样,不是用你的暖盖了我的冷,也不是用我的硬磨了你的柔。默契是你画雨巷里的油纸伞时,我能想到雪原上被风吹歪的枯树枝;我画雪原上的孤鸟时,你能想到雨巷里躲在屋檐下的行人。”
周苓的鼻子一酸,伸手抱住他的腰,脸贴在他的棉衫上。棉衫上还带着他出门采风时沾的雪气,混着松烟墨的味道,是她最熟悉的味道。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,声音闷闷的:“我就是怕……怕我们的画放在一起,像两个陌生人,评委不喜欢,双年展拿不到奖没关系,我怕别人说我们连一起画画都没默契。”
陈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动作像哄小孩一样,手掌贴着她的背,能感觉到她因为委屈而微微发抖。“傻丫头,”他低头,吻了吻她的发顶,发间的墨香沾在他的唇上,“我们一起画了七年,你调墨时多放半勺水,我都能看出来;我勾线时手腕多转半圈,你也能知道我要画什么。这种懂,比画得一样重要多了。”
他松开她,拿起她的笔,蘸了点清水,在她画的雨巷尽头的留白处,轻轻点了几点:“你看,不用夕阳,也能有暖。比如这儿,画个躲雨的小孩,手里举着块糖,糖纸用淡赭石勾个边,既不抢雨巷的柔,也能透出点活气。”他又走到自己的画案前,拿起狼毫笔,在雪原的枯树桠上,用淡墨勾了个小小的鸟巢,“我这儿加个鸟巢,就算雪再大,也有个能躲的地方,和你雨巷里的屋檐,不就是一种呼应吗?”
周苓凑过去看,雨巷里的小孩,雪原上的鸟巢,一柔一硬,一南一北,却像有根看不见的线连在一起。她的眼眶不红了,嘴角慢慢翘起来,伸手拽了拽他的棉衫:“那……那要是还是觉得差点意思怎么办?”
陈迹笑了,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,把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:“明天我们去城郊的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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