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枭把那辆破三轮停在老街街口,车斗里堆满了叮当作响的瓶瓶罐罐。他捏着兜里那个生了锈的齿轮,齿轮上的铁锈,似乎又往回缩了一点。
他走向那家钟表店。
店门上的铃铛没响,像是哑了。推开门,一股灰尘和旧机油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,伴随着上百个钟表发出的,杂乱无章的“滴答”声。有的快,有的慢,有的干脆就不响,像一个心律不齐的病人。
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趴在柜台上,对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咆哮。
“老先生!我昨天刚在你这儿修的表!今天早上戴着它去开会,结果它自己倒着走了半小时!我直接错过了最重要的合同!”
老头,也就是钟表匠,正佝偻着背,用镊子夹着一个比米粒还小的零件,对男人的怒吼充耳不闻。
“倒着走?”他头也不抬,喃喃自语,“那说明它有自己的想法……挺好……”
“好个屁!赔钱!”男人一巴掌拍在玻璃柜台上。
夜枭绕过他,走到柜台另一头。他把那个生了锈的齿轮扔在柜台上,发出“当啷”一声脆响。
“你家的零件,掉路上了。”
老钟表匠的动作总算停了。他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在厚厚的镜片后眯了半天,才看清夜枭的脸。
“是你啊……小张……”他放下镊子,拿起那个齿轮,手指在上面摩挲,“都说了,别碰那个天星仪,它的摆轮,比姑娘的心思还难懂。”
夜枭叼着烟,没反驳。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小张。
就在这时,林晞雪推门走了进来。她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旗袍,跟这间破旧的店格格不入。
“老板,有什么特别的藏品吗?”她声音娇媚,目光却在那个咆哮的男人和痴呆的老头之间打转。
“特别的?都特别。”老头嘟囔着,又拿起镊子,“每一个,都有自己的脾气。”
“我的脾气可不好!”另一个顾客,一个体格壮硕的胖子,指着墙上的一个挂钟,“我上周来,它卖八百,今天怎么就一千二了?你这价钱还会自己长?”
“因为昨天它心情不好,走得慢了。”老头理所当然地说,“今天它高兴,走得准,当然就贵了。”
“这是什么狗屁道理!”胖子和金丝眼镜男异口同声地吼道。
两个人对视一眼,竟然因为共同的愤怒而生出了一丝同仇敌忾。
“兄弟,你也是被他坑了?”
“可不是嘛!这老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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