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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典庆纵然身经江湖风浪,走进这军心所在,仍觉胸口一紧。
他不懂朝廷繁文缛节,只按江湖礼数抱拳一揖:“乞行帮丁典庆,见过祁将军,见过诸位将军。”
祁继发略一点头,开门见山:“丁长老星夜赶来,又闹出这番动静,所为何事?但说无妨。”
丁典庆也爽快,将帮众在温波郡外海发现大批倭船集结、沿岸渔村连遭“无名匪患”等种种线索,一一扼要说来,最后才沉声道:“……依帮中探子种种迹象推断,此番倭奴登岸,绝非常见小股试探,来犯之众恐在四五千之上。温波郡守军未得军令,定不出兵支援。只怕沿海村镇要血流成河,化作焦土。帮主已召集附近江湖同道前往策应,但江湖人手终难与正规军对阵,故特遣老朽连夜求见祁将军,请将军发令,救民于水火!”
话音刚落,只听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
祁继发一掌拍在面前案几上,厚重杉木案硬生生被震得笔砚齐跳。
“倭奴欺我太甚!”他虎目圆睁,怒气如火,“区区海岛鼠辈,竟敢屡犯我中原疆土,屠戮我百姓?我辈食君之禄,保境安民乃天职,岂能坐视?!”
帐中诸将无不面露愤慨,却也有人眉宇间闪过难色。
先前那参军硬着头皮上前:“将军息怒……如今朝廷……圣心不在此处,兵部无调令,户部无粮饷,各州郡兵马不敢轻动。若被御史参一本‘擅启边衅’‘靡费粮饷’,只怕……”
“只怕什么?”祁继发猛然转头,冷冷盯着他,“只怕丢官?只怕掉脑袋?沿海百姓的性命,便不是命?堂堂男儿,披甲执锐,却在此处空吃军粮、袖手旁观,任百姓罹难,与朽木粪土何异?你我血性,莫非还不如乞儿?”
怒斥如鞭,众将脸上纷纷泛起羞色。
左侧一名满脸虬髯的校尉腾地起身,抱拳大喝:“将军!末将周猛,请缨出战!末将愿轻装疾行,赶赴温波,调动当地守军!无粮饷便就地筹措,吃野菜啃树皮,也不让倭奴踏进村镇一步!若不能胜,末将提头来见!”
祁继发大笑:“好!周校尉,有你这血性,我中原之军尚不至全废!”
他回头看向参军,声音不容置疑:“粮草之事,你即刻去办!大营现存粮草,优先供给温波郡。其余诸部,自今日起,口粮减半,训练强度酌情整顿。能省则省,务必在周校尉出营前凑齐几日粮草!若有干系,本将一力担之!”
参军苦笑,却只得俯首:“末将遵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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