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瘦削士兵笑了笑,“我看不止是吹捧吧。”
“……哼。”老兵不再言语,只是闷声擦剑。
阿诺尼叹了口气,他自然知道同僚那些遮遮掩掩的谈论,指向的是何方神圣。
最近这些天,就连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底层士兵,也敏锐察觉到,王都这潭深水是愈发浑浊。无形的暗流翻涌,连他们这些沉在最底的塘泥,也被不由分说地搅和起来,不得安宁。
那位大人在下城区确实是出尽了风头,而阿诺尼常常暗中接济的那几家孤儿院,据留在孤儿院的干姐姐寄来的信中所言,近来也得了对方许多实实在在的照顾。这份恩情,让阿诺尼心里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大人物,悄然生出了几分感激。
如果有机会,他真想亲眼见见对方,亲口道一声谢。可惜,营中杂务如山,再加上这敏感时期骤然升级的警戒,将他牢牢钉在了这里,寸步难行。最终,也只能托寄住在家的莱安哥代为照看街区的孩子们。
一记惊雷炸响,营内的烛火摇曳几下,最终还是被从窗缝中溜进来,夹带雨丝的冷风彻底吹灭。
黑暗,犹如浪潮,淹没了一切。
阿诺尼的眼前陷入了绝对的漆黑,唯有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雷光划过时的惨白印记。
几秒钟后,当视觉开始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昏暗,他所能看到的,便只有在黑暗中缓缓移动的,同僚们手中那些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兵刃。
黑暗中,不知道谁先开口,“…我,我有点想家了。”
短暂停顿后,像是为了解释这突如其来的软弱,这位士兵急忙补充着,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,
“我娘托人给我捎来的信里有说,新来的那位大人,亲自给她们这样住在旧城区和贫民街的老人们,带了很多食物,听,听说还有贵得要死的魔导具……不要钱一样分给街坊邻居…”
雷声在云层后隆隆远去,只余下他越来越低的哽咽,
“…我…我不想让他这样的好圣者,在我们这儿吃亏。”
“想又顶什么屁用?”
是那位老兵的声音。阿诺尼记得他服役的时间比在场所有同僚都要长…据说甚至是冰华骑士团建团时就在的元老。
“咱们能干到什么?一整个兵营的卫兵捆到一起,够让骑士团的勇者出三招吗?”
有人低声嘟囔,“连让一只胳膊的梅露塞教官都胜不过…扯什么呢。”
这话让营房陷入了更深的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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