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领分立两侧,文臣忧心忡忡,武将面色肃杀。伤势未愈的敖青心被特许坐在一旁,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,呼吸微弱,却仍强撑着挺直脊背。莫宁靠在一根盘龙金柱旁,双臂依旧缠着厚厚的绷带,脸色冰冷,仿佛殿内的一切纷争都与他无关,唯有偶尔扫过沧漩和敖青心的目光,锐利得刺人。澜蓝与阿橙萝站在稍远些的位置,一个沉静如深渊,一个娇俏面容上也难得染上了疲惫与凝重。
关于战后权力安排的争论,正如暗流般在殿内汹涌碰撞。
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颤巍巍出列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以头叩击玉砖,发出沉闷的响声,泣血高呼:“监国殿下!国不可一日无君啊!蜃晦之乱虽平,然海境人心惶惶,百废待兴!唯有殿下即刻正位龙皇,承继大统,方能安定四海臣民之心,重振璃渊雄风!臣恳请殿下以社稷为重!”
他话音未落,一名身披玄甲、满脸煞气的将领便踏前一步,声如洪钟:“臣以为不可!大太子虽殁,然其旧部未清;三太子、四太子虽伤,其党羽犹在!陛下…前龙皇状况未明,此时仓促继位,若有人借机生事,恐再生内乱!当以雷霆手段,先行清扫宫闱,再议继位之事!”
又有文臣出列,语气隐晦却带着锋芒:“监国殿下之功,天地可鉴。然…龙珠虽已归位,其间牵扯璎鱼旧案,波澜蓝令使手持龙珠多时,其心…其志…不得不察。臣以为,当务之急,乃稳定朝局,厘清旧案,而非急于…”
话语未尽,其意昭然,顿时引来数道含义不同的目光投向澜蓝。
沧漩听着下方这些或激昂、或忧虑、或暗藏机锋的言论,眉头越锁越紧,敲击扶手的频率也变得急促起来。他精通军阵杀伐,善于在复杂战局中寻找胜机,但面对眼前这错综复杂、各方势力盘根错节、每句话都可能藏着陷阱的朝政泥潭,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乏力与烦躁。他的目光数次不受控制地瞥向身旁座椅上那气息萎靡、仿佛下一刻就会灯枯油尽的敖青心,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意识到的依赖。
敖青心尽管已是强弩之末,却仍艰难地维持着意识的清明。他微不可察地对着沧漩轻轻摇头,或是极其轻微地颔首,有时嘴唇翕动,以几乎无法听闻的微弱气流送出几个关键词。沧漩依言而行,或沉声弹压过于激进的提议,或出言安抚惊惶不安的臣子,或巧妙引导话题避开敏感处。他的应对虽凭借其监国权威和往日积威勉强支撑,却总透着一股生硬与刻意,远不如他指挥军阵时那般挥洒自如。那眉宇间积攒的、因不擅此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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