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严禁宿娼聚赌。此二项,最是败家毁德之捷径。沉溺其中,消磨志气,损耗钱财,更易滋生事端,惹祸上身……”
他引经据典,结合律例,将一条条冰冷的规定,化作鲜活而沉重的警示,敲打在每一个年轻的心上。
往日里或许还有人心存侥幸或不解,此刻却都明白了,这些规矩并非束缚,而是护身符,是家族用血淋淋的教训换来的生存法则。
连最坐不住的宝玉,也难得地没有走神,他听着先生将“词讼”、“民产”与“德行”、“阴鸷”相连,只觉得心中某种模糊的观念变得清晰起来。
原来,这些他素来厌恶的“经济仕途”之外的规则,竟也关乎做人的根本。
放学后,贾兰没有像其他子弟那样立刻散去,而是帮着书童整理好笔墨,这才快步走向等在学堂外的母亲。
李纨穿着一身半新的湖蓝色褙子,站在一株金桂树下,秋风吹拂着她的衣袂,显得单薄而沉静。
她看着儿子向自己走来,小小的脸上带着不同于往日的、异常郑重的神色。
“母亲。”贾兰走到近前,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。
“兰儿,今日学得可好?”李纨柔声问道,伸手替他理了理方才因为专注听讲而微微歪斜的发巾。
贾兰抬起头,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他认真地看着李纨,说道:“母亲,先生今日讲的《新规》,儿子都记下了。先生说得对,无规矩不成方圆,国法家规,皆是立身之本。”
他顿了顿,小手不自觉地握紧,声音虽稚嫩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:“父亲去得早,儿子身为二房长孙,不能坠了父亲和家族的门楣。”
“儿子定要努力进学,不仅要通晓圣贤书,更要明律法,知实务。将来……将来儿子要去考科举,要凭自己的本事,金榜题名,光耀门楣,让母亲……让母亲再不用受人轻视,要让贾家,重新成为让人敬重的人家!”
一番话,如同惊雷,炸响在李纨沉寂多年的心湖中。
她望着儿子那肖似其父贾珠的眉眼,听着这远超年龄的懂事与志气,只觉得喉头猛地哽住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多少年了?
她守着寡,带着儿子,在这深宅大院里如同槁木死灰般活着,不敢有奢望,不敢有声响,只求平安。
她所有的寄托,都在儿子身上,却从未敢想,儿子能在如此年幼时,便说出这样一番掷地有声的话来!
这不仅仅是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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