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大多亮着烛火或廉价的萤石灯,勾勒出一个个或忙碌或休憩的身影。空气中弥漫着炭火、熟食、劣质烟草和人类聚集区特有的生活气息。尽管简陋,却充满了挣扎求存的勃勃生机。这是马尼德规划中的移民安置区,是德赫瑞姆庞大躯体上生长出的、充满烟火气的血肉。
一队巡夜的士兵发现了城墙上的人影,借着月光和城头火把的光亮辨认出沈穆的身影。带队的斯瓦迪亚军士长立刻停下脚步,右手握拳重重捶击左胸铠甲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同时挺直脊背,头颅高昂,行了一个最标准的骑士注目礼。他身后的士兵们也随之肃立行礼,动作整齐划一,无声的敬意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,铁甲叶片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沈穆站在垛口后,微微颔首。目光扫过那些亮着灯火的窗口,扫过街道角落里尚未被清运干净的建筑废料,扫过远处黑暗中影影绰绰的风车磨坊轮廓。这里承载着希望,却也最为脆弱。他转向马尼德:“西城,是活水,亦是软肋。防御工事,尤其是夜间巡防,再加一倍人手。粮秣仓储点,要分散,要隐蔽,要有应急的转移预案。人心在这里,不容有失。”
“下官谨记!明日便着手加强!”马尼德连忙躬身应道,额角又有汗意。
队伍沿着城墙向东而行。越往东,灯火越是稀疏,空气中那股属于“人”的气息也越淡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混合着腐败植物与淡淡腥气的压抑感。当他们最终登上东外城面向腐息沼泽方向的城墙段时,气氛已然凝重如铁。
这里,没有温暖的灯火,没有生活的气息。只有冰冷的、反射着月光的厚重石砖,如同巨兽沉默的脊骨。垛口之后,每隔几步便矗立着一名哨兵,身姿如钉。他们多是来自库吉特部落的骑射手或响马,眼神锐利如草原上的鹰隼,警觉地扫视着东面那片被深沉黑暗彻底笼罩的大地。黑暗中,隐约可见远处地平线上,一片比夜色更浓、更沉重、更令人心悸的黑云,如同倒悬的墨色山脉,沉沉地压在所有人的心头。那便是腐息沼泽的方向。偶尔,那片黑云的边缘会极其微弱地蠕动一下,仿佛有活物在其中翻腾。
一个库吉特哨兵发现了沈穆一行,他没有行斯瓦迪亚式的捶胸礼,而是将右手按在腰间弯刀的刀柄上,微微躬身,刀鞘末端轻轻触地,行了一个简朴却带着草原苍凉气息的礼节。他身后的同伴们也依样行礼,动作带着骑射手的剽悍与警觉。
城墙上异常安静,只有风声呜咽着掠过垛口,带来远方黑暗深处若有若无的、如同叹息般的低鸣。士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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