充盈。”
“今岁开春以来,河南、河北两道皆有州郡上报,去冬雪少,恐有春旱之虞,若成灾害,则需朝廷拨款赈济,此乃安民之本,不可不虑。”
“加之,更有各地官道、漕渠年久失修,亦需陆续投入……”
他一桩桩,一件件,将朝廷眼下面临的各项支出娓娓道来。
不急不缓,却让那“钱粮”二字的压力,弥漫在整个殿宇之中。
最后,他总结道:“故臣之愚见,西州之事,势在必行,然不可求速效,更不可竭泽而渔。”
“当以稳妥为上,或可分阶段、减规模徐徐图之。崔黜陟使所列之数,恐……朝廷一时难以足额拨付。”
他这番话,说得滴水不漏。
既肯定了西州战略,又摆出了实实在在的困难,将球巧妙地踢了回去。
核心意思只有一个:想法很好,但要这么多钱,现在没有,得慢慢来。
崔敦礼在下方听得心头渐沉。
长孙无忌的话几乎就代表了朝廷财政的现状和态度。
他提出“分阶段、减规模”,那自己这黜陟使的权力和能做的事,岂不是大打折扣?
李世民未置可否,目光转向一旁一直凝神静听的房玄龄。
“玄龄,你素来老成谋国,精于庶务,你看呢?”
房玄龄清癯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倦色,那是常年操劳国事留下的印记。
他捋了捋颔下长须,沉吟片刻,方才开口,声音不高,却极有条理。
“陛下,长孙司徒所言,确是老成持重之言。国库空虚,乃眼前实情。”
“臣补充一点,不仅是今岁,若参照往年收支,未来两三年内,国库岁入,若无大的变故,也仅能勉强维持现有各项开支,并略有结余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“若骤然增加西州如此巨额之长期投入,则必然要挤压其他方面的用度,或……需加征赋税。”
他提到加征赋税时,语气格外沉重。
贞观以来,君臣皆以隋炀帝横征暴敛以致亡国为鉴,对此事极为敏感谨慎。
他看向崔敦礼,目光中带着询问。
“崔黜陟使条陈中,对徙民来源、屯田选址、水利修缮皆有规划,颇为详实,足见用心。”
“然,其中对于钱粮使用之效验,可能确保?”
“譬如,授田减税之策,固然能吸引良家子前往,然十年内赋税减半,意味着西州本身至少在十年内,非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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