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其上,既要依靠官僚士绅进行统治,又要防止其过度盘剥农户导致民变。”
“既要鼓励工商以充实国库,又要防止其过度膨胀冲击农耕之本、助长奢靡之风。”
“此乃历代王朝治国之核心难题,平衡木稍有不慎,便是根基动摇,社稷倾危。”
李承乾久久不语。
李逸尘这番话,将他直接带入了帝国统治最深层、最残酷的现实。
治国,远不是吟诵几句“民为贵”就能解决的。
它是在这些相互依存又相互矛盾的“阶级”之间,进行极其精密的权衡、妥协、引导与压制。
“那……那如今我大唐,情形如何?”李承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。
“本朝立国未久,陛下英明,推行均田,抑制豪强,整顿吏治,故而这阶级间的矛盾尚未如前隋末年那般尖锐激烈。”
李逸尘客观分析道。
“然则,隐患已存。均田制之下,土地兼并仍在悄然进行。”
“租庸调制之下,农户负担依然不轻。关陇、山东等世家大族,在朝在野,影响力依旧盘根错节。”
“殿下日后若欲有所作为,必要看清这表面‘四业’之下,真实的阶级格局与利益脉络。”
“施政,需明确。此策利于何人?损于何人?何人会支持?何人会反对?支持者能提供何等力量?反对者会采取何种手段?”
“唯有如此,方能有的放矢,减少阻力,成就一番事业。”
殿内再次安静下来。
李承乾深深吸了一口气,又缓缓吐出。
他感觉自己的视野被彻底打开了,不再局限于东宫的一隅。
不再局限于与李泰的争斗,甚至不再局限于与父皇的博弈。
他看到了一个更宏大、更复杂,也更真实的大唐。
而想要在这个真实的大唐中,去践行那模糊的“理想”,去回答“为何当皇帝”的问题,他需要学习的,还有很多很多。
“先生今日所言,如醍醐灌顶。”
李承乾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。
李承乾沉吟片刻,又将思绪拉回眼前。
“先生,债券一日售罄,民间求购者仍众。是否……应再增发一部分,以慰那些向隅之人?”
李逸尘微微摇头。
“殿下,此事不急。”
“不急?”李承乾略感诧异。
“如今势头正好,民间信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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