粮价必飙。届时,这五万贯能购得之粮,恐怕……不及预期。”
李逸尘摇了摇头,语气沉稳。
“殿下所虑,乃常情。然请细思,如今天下承平,除山东局部遭灾外,关中、河东、江淮、乃至蜀中,皆属丰稔之地,官仓、民户存粮总体充足。”
“粮价波动,关键不在存量多寡,而在于流通与否,在预期好坏。”
他进一步剖析。
“朝廷若强行抑价,便是断绝流通,迫使粮食转入暗处,此乃让灾情雪上加霜。”
“反之,若朝廷明示将以债券公平购粮,并允诺灾区粮价可按市价交易,虽价高,却给了天下粮商一个明确的利导。商贾逐利,见有利可图,且道路通畅无阻,便会自发组织粮队,源源不断将各地余粮运往灾区。”
“这‘源源不断’四字,便是平抑粮价最根本之力。”
“五万贯债券所直接吸纳之粮,只是引子,更重要的是借此举向天下表明朝廷解决粮源之决心与渠道,稳定预期,引导更大规模的民间运粮行为。”
“故臣以为,五万贯,辅以精盐折兑,应足堪启动,关键在于后续疏导之策能否跟上。”
李承乾若有所思,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划动。
“先生之意,学生明白了。朝廷之力有时而穷,而民力无穷。”
“赈灾首要者,非是朝廷大包大揽,而是要以朝廷之力,引导、撬动民力,使物资得以畅通,如此方能活全局。”
他顿了一下,又道:“然则,学生此去,重心当在何处?扑蝗、食蝗、粮价诸事,虽紧要,似乎皆属应急?”
“殿下所言极是。”李逸尘肯定道。
“应急之事,需雷厉风行,然殿下身为储君,目光更须放长远。此番亲赴灾区,首要之功,在于安定民心,组织生产,筹划灾后重建。此乃根本。”
他具体阐述道:“譬如,蝗灾过后,田地受损,百姓惶惶,今岁秋播乃至明春粮种皆成问题。”
“殿下需督饬地方,统计受灾田亩、缺种农户,及早从常平仓或未受灾州县调拨、借贷粮种,确保不误农时。”
“此乃灾后重建第一要务,关乎来年是否再生饥馑。”
“又如,方才所言允许粮价上浮,虽为疏导,然必有贫苦之家无力购买。”
“此便需‘以工代赈’。殿下可大规模招募灾民,授予钱米为酬,令其参与官府组织的各项工程。”
“诸如挖掘深埋蝗尸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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