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不讳言其能。如猗顿以盐起,郭纵以铁冶,皆与王者埒富。商业之力,聚财之速,确非农耕能及,其上限似乎更高。”
“然则,”他语气一转,带着冷峻的洞察。
“商贾积累巨万之后,其欲何为?殿下可曾细思?”
不待李承乾回答,他便自问自答。
“彼等所求,非止财货。乃是以财求田,成为地主,以财结官,谋求庇护,最终,必是培养子弟,读书科举,跻身士林!”
“为何?因唯有成为‘士’,掌握知识权与话语权,方能保其家业长久,方能真正获得与世家大族平起平坐的地位,甚至……成为新的世家!”
他举出近例。
“殿下可观如今长安、洛阳之富商巨贾,谁人不广置田宅?谁人不竭力与官宦往来?谁人不延请名师,督促子弟苦读诗书,以期有朝一日金榜题名?”
“前隋时,江南富商,如沈氏、张氏,其子弟入仕者不乏其人,渐与旧士族联姻通好。”
“本朝虽重门第,然科举渐开,此路并未断绝。故而,商贾之力,其发展之极,往往不是瓦解世家,而是……想方设法让自己变成世家,或与旧世家合流。”
“他们本身,就可能成为殿下未来需要面对的、新的士族力量。”
李承乾悚然一惊,他从未将商贾的终极归宿想得如此透彻。
经李逸尘一点,顿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。
士、农、工、商,士为首,商为末,其跃迁之途,竟如此清晰。
“现在,我们来看工匠,看百工之技。”
李逸尘的声音平稳而有力。
“工匠之力,与前两者截然不同。”
“其一,其产出提升,近乎无限。”李逸尘指出关键。
“土地产出受限于地力、天时,有其天花板。而工匠改进技艺,提升效率,其带来的增益,可能十倍、百倍于前!”
“殿下可知前汉赵过创代田法,又造耧车,使耕种效率倍增,一岁之收,可过常田一斛以上。”
“此乃农具之利,实为工匠之功!再如前代改进纺机,一人一日所纺之纱,可比旧法多出数倍。此等增益,岂是单纯依靠扩大田亩、增加农夫所能企及?”
“其二,其力量源头,难于被世家彻底垄断。”
李逸尘深入剖析。
“知识典籍,可藏于秘阁,良田万顷,可圈于高墙。”
“然工匠之巧思,技艺之诀窍,虽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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