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李承乾心中微微一紧,面上却不敢显露。
“父皇谬赞,此乃工部匠人潜心钻研之功,儿臣不敢居功。且昨日回东宫后,儿臣与属官细议,发觉此术欲广布天下,尚有一大难关。”
“哦?是何难关?”
李世民目光微凝,示意李承乾细说。
“是纸。”
李承乾抬起头,目光坦然。
“雕版印刷,效率倍增,若纸张供应不足,或价格依旧高昂,则成书之价仍难大跌,寒门士子恐仍无力购取。”
“如此,则教化普及之效,将大打折扣。”
“此乃水之源头,木之根本,源不丰,本不固,则流不远,木难高。”
他将昨夜李逸尘的分析,用自己的语言清晰地阐述出来,条理分明,直指核心。
李世民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光滑的桌面。
他并未立刻表态,而是沉吟了片刻。
“你所虑,甚是在理。朕昨日初见那印样,欣喜之余,亦隐隐有此感。只是未如你想得这般透彻。看来,你确是用心了。”
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,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后的确认。
这个儿子,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,已然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。
“父皇明鉴万里,儿臣只是偶有所得。”
李承乾微微垂首。
李世民摆了摆手。
“不必过谦。能见其利,亦能察其弊,方为持重之道。”
“既然如此,此术便暂且秘而不宣,由你东宫牵头,工部全力配合,首要之务,便是攻克这造纸之术的难关。”
“需要什么匠人、物料,乃至钱款,你可直接上奏,或与段纶、阎立德商议,朕准你便宜行事。”
这不仅是对太子能力的认可,更是一种无形的信任。
毕竟,这数月来,从债券到神臂弩,再到如今的雕版印刷,所有的变化和惊喜,都源于东宫,源于太子的“进益”。
“儿臣领旨!定当竭尽全力,不负父皇所托!”
李承乾心中涌起一股热流,连忙起身躬身应道。
父子二人在这两仪殿内,就这项可能改变天下格局的技术,达成了高度一致。
一种罕见的、基于共同政治目标和相互认可的和谐气氛,在君臣父子之间弥漫开来。
李世民甚至难得地询问了几句李承乾脚疾的恢复情况。
叮嘱他莫要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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