练子宁领着儒生们,走村串户,将法条贴在村口的老槐树上,贴在驿站的墙壁上,贴在县衙的告示栏里。
遇到不识字的百姓,他便逐字逐句地念,逐句逐字地讲。
他们声音温和,话语朴实,没有半分官腔,百姓们都爱听他说话。
有时候讲到天黑,农夫们便留他吃饭,端上一碗糙米饭,一碟咸菜,练子宁也不嫌弃,吃得津津有味。
练子宁常说:“百姓的认可,就是新政最好的根基。”
就这样,练子宁领着儒生们,走遍了江南的村村寨寨,将新政的好处,传遍了每一个角落。
铁铉则坐镇扬州府衙,将一道道指令发往各地,案头的烛火,从清晨燃到深夜,从未熄灭。
他由国子生授礼科给事中,性情刚决,聪明敏捷,心思缜密,最擅统筹协调。
卓敬那边需要步弓,他便立刻从府库调拨,连夜送到苏州;暴昭那边需要人手,他便从扬州卫抽调精兵,增援松江;练子宁那边需要誊抄法条的纸张,他便联系江南的纸坊,低价收购,保障供应。
府衙的正堂里,摆满了各地送来的文书。
铁铉坐在案前,手里握着一支朱笔,一份一份地批阅。
遇到卓敬送来的田亩清册,他便仔细核对数字,发现有差错的地方,立刻派人去核实;看到暴昭送来的斩奸告示,他便提笔批示,传令各地效仿;收到练子宁送来的百姓反馈,他便面露喜色,将那些好消息,整理成册,快马加鞭送往北平,禀报给朱高炽。
深夜的府衙,万籁俱寂,只有铁铉案头的烛火,在风中摇曳。
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,端起桌上的一碗冷茶,一饮而尽。
门外的亲卫劝他:“大人,夜深了,歇息片刻吧。”
铁铉摆了摆手,目光落在墙上的江南舆图上,声音低沉却坚定:“新政推行,刻不容缓。江南的百姓,等不起啊。”
说罢,又拿起一份文书,埋头批阅起来。
烛火映着他的身影,挺拔如松,在寂静的夜里,守着新政的中枢,如同守着大明的未来。
一时间,江南大地之上,车马疾驰,人声鼎沸。
田埂上,农户们围着卓敬的吏员,挤挤挨挨地凑在步弓与册簿旁,粗糙的手指抚过纸上标注的地界,争着辨认自家祖辈传下的田垄。
有人指着田头那棵歪脖子老柳树,嗓音沙哑地喊:“就是这儿!俺爹说过,这柳树底下的界碑,埋了三代人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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