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攸沉吟片刻,凝声道:“自何进掌权以来,先杀蹇硕,后诛骠骑将军董重,就连董后亦是忧怖而死。今又假借诛杀宦官之由召使君入洛阳,必然不安好心。使君若往洛阳,太危险了!”
刘备笑而不答,又看向贾诩。
贾诩则道:“昔日窦武想诛杀内宠,表面上看,是因为谋事不密而被宦官所知,究其根源却是窦太后迟疑不决所致。”
“而今洛阳局势,与窦武时期并无本质区别。何太后虽然是何进之妹,但她不会让何进独揽大权。陛下年少,又只知求道之术而不知治国之术,正是何太后临朝听政的机会。”
“皇权面前,即便是兄妹也会相争。于何太后而言,只有宦官统领禁省,她才不会被群臣架空权力。何进若要诛杀宦官,就是在与何太后为敌,何太后又岂会听之任之?”
“何进不敢明面忤命,故召外将引兵入京城,威胁何太后,虽然不知道是谁向何进献策,但献策之人,必是将何进也一并算计了。”
许攸顿有所悟:“倘若何进亦被算计,那么献策之人是想将何进和宦官一网打尽,如此看来,献策之人必与袁氏有关。何进麾下与袁氏有关且又受何进信任之人,只有南阳人张津,此人乃是袁绍门客,只是不知此番是袁绍个人所为,还是受袁隗指使。”
见贾诩和许攸三言两语,便将幕后之人锁定到了袁氏,刘备笑意更浓。
贾诩瞥见刘备的笑意,有了猜测:“使君莫非想要奉召入洛阳?”
刘备徐徐念出一串数据:“河东郡,有十万户;弘农郡,有五万户;河南尹,有二十万户;河内郡,有十六万户。这还只是明面上的,不含世家豪贼隐匿户口。而我所控雍州,即便我将鲁方等豪贼所隐匿的奴农、僮仆归入新籍,亦不过十二万户。”
“如今我又定下精兵简政计划,除守备兵外,我最多能调动两营兵马。雍州未来五年内,又需要集中力量恢复农业,倘若遇上突发大事,仅以两营兵马很难助我成事。”
说到这,刘备的目光多了炽热:“《说苑》有云,园中有树,其上有蝉。蝉高居悲鸣饮露,不知螳螂在其后也;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,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;黄雀延颈欲啄螳螂,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。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,而不顾其后之患也。”
“方今洛阳局势,诸方争权,宦官、何进皆为蝉,袁氏及众臣为螳螂,被何进召入洛阳的四方猛士则为黄雀。而我,当为持弹丸击黄雀者!既然何进好意召我,我又岂能不入洛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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