拢盾牌,盾面上的血珠顺着纹路往下滴,在干燥的土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。矛兵们拄着矛杆休息,汗水混着血水流进眼里,却没人眨眼——他们知道,这只是开始,真正的硬仗,还在后面。
若将战场移至层峦叠嶂的山地,骑兵的窘境便暴露得淋漓尽致。那些平日里在平原上纵蹄疾驰的战马,一踏入盘桓曲折的山道,便如陷入泥沼的巨兽般举步维艰——马蹄在松动的碎石上打滑,铁甲碰撞着突兀的岩棱发出沉闷的钝响,骑士们紧握缰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,却连转向都需耗费三倍力气。
山风从峡谷深处呼啸而来,卷着松针与潮气,在密林间织成一张无形的网。埋伏在峭壁岩缝中的弓箭手只需屏住呼吸,便能轻易锁定那些在山道上蠕动的身影。箭矢划破空气的锐啸此起彼伏,有的穿透骑兵的咽喉,带着温热的血珠钉进身后的树干;有的射中战马的前腿,让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,将骑士甩进荆棘丛生的沟壑。甲胄在箭雨下叮叮当当乱响,却挡不住死亡的阴影——那些曾经耀武扬威的骑兵,此刻像被圈在瓮中的猎物,只能蜷缩在马鞍后瑟瑟发抖,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个栽倒,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。
蛮荒王庭的帐幕里,烛火在兽皮地图上投下摇曳的光斑。历任首领的战报在案几上堆叠如山,最上面那卷羊皮纸边缘已被摩挲得发白,上面用炭笔圈出的山地战场,密密麻麻标注着骑兵折损的数字。“山地非骑兵之地,”现任王庭统帅的指节叩着地图上的峡谷,声音在帐内回荡,“我们的马蹄踏不破悬崖,铁甲挡不住暗箭——要想站稳脚跟,得学南方人的法子。”
于是,夯土的号子在荒原上此起彼伏地响起。蛮族的工匠们光着膀子,将烧热的铜钎插进夯土里,让泥土在高温下凝结成坚硬的块垒。他们仿照苍古帝国的城郭样式,在河谷要道筑起丈高的城墙,城垛上的箭孔呈四十五度倾斜,恰好能瞄准山脚下的必经之路。城外开辟出的梯田顺着山势蔓延,蛮族的妇人们背着陶罐,沿着田埂间的小径穿梭,将雪水引向刚播下麦种的土地。田垄旁的木桩上,挂着用兽皮绘制的农时图,上面用朱砂标出了播种、灌溉、收割的日子——这些曾只知放牧的部落,如今开始对着太阳的轨迹计算时辰。
王庭的议事帐里,多了些戴着铜框眼镜的学者。他们是从苍古帝国逃难而来的文官,此刻正拿着竹尺,教蛮族的首领们丈量土地、核算粮草。“十户为一屯,百户为一邑,”老学者的手指在竹简上滑动,“屯有屯长,邑有邑令,赋税入库,粮草入仓——如此,战时方可征民为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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