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了!”他抹了把脸,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,率先翻身跃入海中。冰冷的海水瞬间浸透粗布衣衫,他却顾不上刺骨的寒意,奋力朝着木筏的方向游去。身后的水手们紧随其后,有人怀里还紧紧抱着那面被海风撕得只剩边角的船旗,红底金线的“破浪”二字在浪涛中忽隐忽现。
十几条鲨鱼的背鳍在不远处划出狰狞的弧线,却被那些迟来的落水者吸引,猩红的血雾在海水中弥漫开来。船长回头时,正看见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被鲨鱼尾鳍扫中,惨叫一声沉入海底,他猛地别过脸,咬着牙将木筏上的绳索缠在手腕上——此刻每一秒的犹豫,都是对生命的辜负。
大船甲板上,最后一点夕阳的金辉正被暮色吞噬。冉欣柔拢了拢被海风掀起的鬓发,指尖冰凉,望着远处木筏上渐渐缩小的人影,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这浪头越来越大了,木头能撑住吗?”她脚下的船板又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“咯吱”声,仿佛随时会从接缝处断裂。
独孤战正弯腰检查那根被砍断的金丝楠木——碗口粗的树干上还留着斧凿的痕迹,木质坚硬得泛出琥珀色的光。他闻言抬头,目光扫过翻涌的暗紫色海浪,沉声道:“这木头密度低,浮力够。”说着将最后一囊淡水系在木头上,又把干粮袋塞进冉欣柔手里,“抓紧了,跳的时候屈膝,别硬碰水。”
海风突然变得尖利,像无数把小刀刮过脸颊。独孤战率先踩着船舷跃起,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,“噗通”一声砸进海里,溅起的水花被狂风卷成细碎的雾。他很快稳住身形,推着木头喊道:“快!”
冉欣柔深吸一口气,望着暗不见底的海水,咬着唇跳了下去。冰凉的海水瞬间包裹住她,她下意识地抓紧木头,却看见独孤战正用刀鞘狠狠砸向一条游近的小鲨鱼——那畜生被打得吃痛,甩着尾鳍退开,尾尖扫过水面,溅了她一脸咸涩的水花。
“往西北方向划!”独孤战的声音在风浪中显得格外清晰,他手臂肌肉贲张,每一次划水都带着破开浪涛的力道,“那边有片珊瑚礁,能挡挡风浪!”
冉欣柔跟着用力,木头上的绳索勒得掌心生疼,可看着远处天边滚过的墨色惊雷,她反而镇定下来——至少此刻,他们还在一起,还在朝着有光的方向挣扎。海浪一次次将木头抬起又抛下,像在玩弄一片枯叶,可木头上的人影始终紧紧贴着彼此,在越来越浓的暮色里,像一盏不肯熄灭的灯。
木棍在海面上微微晃了晃,终于稳住。十几双脚掌稳稳踏在碗口粗的楠木上,木纹深深嵌进脚底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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