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浅的手指纤细而有力,她从“老叔”那双粗糙的大手里接过那瓶沉甸甸的白酒时,手腕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。
整个院子还笼罩在陆衡那通惊天动地的咆哮所带来的余震中。
林浅什么也没说,她只是拧开瓶盖,拿起桌上那个被“老叔”倒满的玻璃杯,将里面的烈酒倒掉了大半,只留下一个浅浅的杯底。
然后,她重新将那杯酒递到陈麦面前。
陈麦看着她,那双因为彻夜未眠和过度悲伤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映出了林浅平静的脸。
他接过酒杯,这一次,手臂的颤抖奇迹般地平复了许多。
“大奎叔。”陈麦转向桌边一个年纪最长的男人,那是他儿时的邻居,“我舅舅的事,多谢您来帮忙。这杯,我敬您。”
他的嗓子依旧沙哑得像是破锣,但每一个字,都清晰地砸在众人的耳朵里。
那个叫大奎叔的男人连忙站起身,端起自己的酒碗:“麦子,说这话就见外了!你舅是看着我长大的,我爹又是看着你舅长大的,都是街坊邻居,应该的!”
他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,然后重重地把碗顿在桌上:“你随意,心意到了就行,别伤了身子!”
陈麦点点头,仰头将杯中那点酒喝干。
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,像是刀子在刮,却也带来了一丝灼热的暖意。
他走向下一桌。
林浅提着酒瓶,无声地跟在他身后,像一个最忠诚的影子。
这一桌,坐着的都是村里的年轻人,几个还是陈麦的发小。
他们看着陈麦过来,气氛不像老一辈那桌那么沉重。
“麦子,节哀啊。”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站起来,拍了拍陈麦的肩膀。
陈麦点了点头,还没等他开口。
另一个青年已经注意到了他身后的林浅,眼睛一亮,挤眉弄眼地起哄道:“哎哟,麦子,可以啊你!在大城市混出息了,这次回来,还知道带个媳妇儿给舅舅看看!”
这话一出,满桌的人都跟着哄笑起来。
“就是就是!这姑娘长得可真俊!”
“麦子,你小子有福气啊!”
这起哄声在悲伤的灵堂背景下显得格外刺耳,也格外具有生命力。
林默站在不远处,靠着一根廊柱,冷眼旁观。
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林浅的反应,想看看这个平时温温柔柔的姑娘,在这种场面下会如何自处。
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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