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臣徐铉、杜镐同样的问题:“官家之称其义安在?”
两位大臣引经据典,从《汉书》中找到了让太宗皇帝满意的解释:“三皇官天下,五帝家天下。盖皇帝之谓也。”
三皇时选举贤能的人禅让,五帝后帝位只传给自己的子嗣。如秦始皇从“三皇五帝”中截取“皇帝”二字为自称,“官家”也是从此句中截取,含义都一样。
太宗皇帝虽然对大臣的解释满意了,但他需要大臣来特别解释这件事,就是证明其实对民间称呼他为“官家”不满意。
范仲淹和韩琦严守礼数,一直敬称皇帝为“陛下”。朱夫子……范仲淹此言,不是说他与韩琦在称呼上冒犯了皇帝。
他是在问韩琦,也是在自问,他们可是将皇帝的自谦当成了真话?可是有过让皇帝“垂拱而治”的妄念?
他们可是……可是真的以为,士大夫能与皇帝共治天下。
范仲淹反省过,新政失败在于黑白分明,形成党争,扰乱朝政。
但皇帝私下告知范仲淹太子身份,让范仲淹去教导太子的时候,范仲淹才知道自己并未失去皇帝的信任,皇帝没有因他人的攻讦动摇君臣之谊。
那陛下在动摇什么?他的动摇又是在敲打什么?
韩琦苦笑:“欧阳永叔那道《朋党论》的上书,虽说是辩解君子结党不为营私,但对陛下而言,为公为私都不是为君王,这便是错了。”
范仲淹黯然颔首,但还是安慰韩琦道:“陛下是仁君,他只是略微敲打我等,过一段时间,应该就会将我们召回。你我记住这个教训便是。”
记住教训……韩琦心情更加低落。
他们一系列激进措施的信心基础,都是建立在皇帝确实是与他们志同道合,是至公的圣君,愿意与贤能的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基础之上。
他们从一开始,就错了吗?
韩琦转移话题:“你是哪一位曹家子的夫子?”
范仲淹道:“皇后的侄儿曹暾,乃是郎君。”
汉代时起,官宦子弟都可自称“郎君”。但自唐时起,“郎君”也是太子的别称。
韩琦想说什么,但又抿住嘴,只是脸上浮现一抹焦躁。
两人为挚友,即使韩琦不说,范仲淹也知道韩琦想问什么。
所以皇帝暗示他,给予他充足的信任,让他可以将太子身份告知他人时,范仲淹最初没想过告知任何友人。
最终,韩琦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渴望,没将话问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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