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无咎那番“残梦论”带来的寒意还没散尽,沈砚带着一点嘲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,像根针,扑哧一下扎破了那快要凝固的压抑。“残梦?抹去?”他声音不算洪亮,甚至因为身体半透明而显得有些飘忽,但每个字都清晰地砸在众人心头。他依旧维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,面向那面映着谢无咎俊脸的破镜子,透明的脸上非但没有恐慌,反而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,像是突然想通了某个恶心人的谜题,带着点恍然大悟,更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。
“谢无咎,”沈砚盯着镜中那张清晰得过分的脸,手指头直接戳了过去,语气尖锐得能扎人,“你说镜子里头才是真的?那你倒是给小爷解释解释,要是你待的那地方那么真,为啥之前一直藏头露尾跟个没脸鬼似的,非得躲在这镜子里面,才敢把脸露出来?嗯?”
这话就像一道闪电,劈得霍斩蛟一个激灵。对啊!这老阴比之前玩神秘玩得飞起,脸都不敢露,怎么一钻进镜子就敢大模大样亮相了?这他妈根本说不通!
苏清晏失明的双眼也猛地“望”向镜面,急促接话:“他在混淆认知!用‘真实’包装谎言,目的是动摇我们的存在根基!如果我们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,力量自然就会溃散!”
镜子里,谢无咎那悲天悯人的微笑当时就僵了一下。他显然没算到,沈砚在自身存在都被质疑的关头,反应能这么快这么刁钻,不纠结自己是不是真的,反而直接揪住他逻辑里最明显的漏洞往死里怼。“巧言令色。”镜中传来的声音依旧冰冷,但仔细听,里面那点绝对的掌控感好像没那么足了,“将死之人的呓语,改变不了注定的终局。”
“去你娘的注定的终局!”霍斩蛟嗷一嗓子吼了出来,沈砚的话像是一管滚烫的鸡血,直接打进了他快要崩断的心脉里,“老子信我手里的刀!信我身后过命的兄弟!信主公带我们杀出来的活路!谁他妈信你一个躲在镜子里的没脸怪!”
他强行压住心底那股虚妄感,那明灭不定的兵符再次爆发出灼热的光芒!虽然不像之前那么凝实厚重,但那光里透着一股子死不回头的倔强!
“没错!”远在江南账房里的温晚舟,咬着嘴唇,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扭曲跳动的账本数字,把心神全都沉进对“财气”本质的理解里,“钱财是流通之物,根基在于人心信任!只要这世上还有交易,还有信义,我的财气就绝不会散!”她面前那几个闪烁不定的纸兵小人,身形晃了晃,居然真的慢慢稳定了下来。
苏清晏深吸一口气,不再去感知那片被搅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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