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晏忘沈,天下安。”六个字。就他妈六个字!
苏清晏觉得自己的脑子像被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中了。不是比喻,是真的疼——疼得她眼前发黑,耳边嗡嗡作响,仿佛有千万只苍蝇在同时振翅。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还在脑海里横冲直撞。她看见自己第一次在山洞里遇见沈砚时,那家伙满身是血却还笑得像个傻子;看见他在雨夜里把唯一的干粮塞给她,自己饿得肚子咕咕叫;看见两人背靠背面对数倍于己的追兵,他说“要死一起死”时眼睛里闪着的光……然后所有这些画面,都在那六个字出现的瞬间,蒙上了一层冰冷的灰。
“清晏!你怎么了?!”沈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苏清晏勉强抬起头,看见他那张熟悉的脸——不对,已经不太熟悉了。他胸口那个该死的空洞正在扩大,边缘的血色淡得几乎看不见,整个人透明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消散在风里。
而她刚刚复明的眼睛,清晰地看到了更多。山河鼎还在疯狂吞噬着万影。霍斩蛟肩胛骨下插着那柄幽蓝短刺,黑血顺着盔甲往下淌,但他还死死撑着没倒,用身体挡在赫兰银灯前面。赫兰银灯腰侧的伤口冒着不祥的黑气,狼耳都耷拉下来了,却还在龇牙盯着阴影中若隐若现的裴狐。
顾雪蓑昏迷不醒。温晚舟……温晚舟的气息彻底消失了。刚才那声“买众生不跪一息”,是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声音。
而谢无咎站在不远处,嘴角那抹笑优雅得让人想一拳砸碎他的脸。他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,仿佛眼前这末日景象不过是一场不太精彩的舞台剧。“原来如此。”谢无咎轻声说,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,“‘晏忘沈,天下安’——好一个宿命。苏姑娘,你现在明白了吧?这鼎从一开始,要的就不只是气运。”他抬起手,指向那尊光芒炽盛到刺眼的山河鼎。“它要的,是规则。是‘正确’的因果。”谢无咎的笑容深了几分,“而你们之间那份不该存在的情,就是最大的‘错误’。所以鼎自己给出了答案——你忘了他,或者他忘了你,这天下才能真正安定。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苏清晏脱口而出。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。活了这么多年,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爆这么粗的粗口。但感觉……真他娘的爽。
沈砚也愣住了,随即居然笑出了声。虽然那笑声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气,但里面的温度是真实的。“骂得好。”他说,“这老妖怪就欠骂。”
谢无咎的表情僵了一瞬。就一瞬。然后他恢复了那副令人作呕的优雅模样,只是眼神冷得像冰窖最底层的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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