切拿事实说话,吵架争执可以,不能发火哟。”
苏辙深吸了口气,朝赵孝骞行了一礼,然后愤愤地指了指郑朝宗,以示警告,冷冷道:“你接着说,老夫洗耳恭听!”
郑朝宗显然打算当泰迪当到底了,闻言毫无惧色地道:“下官以为,‘青苗法’并非恶政,它的本意是善的。”
“大宋的农户靠天吃饭,但大宋境内每年有天灾,如若遇到天灾,地里没了收成,百姓家破人亡,不得不沦为流民,而流民若是聚集起来,动辄十数万,甚至数十万,对大宋社稷无疑是个极大的威胁。”
“‘青苗法’的存在,其实就是为了解决这个威胁,天灾无法避免,但朝廷和官府却可为农户兜底,哪怕地里颗粒无收,官府借给农户粮食,种子和钱财,帮他们度过难关,敢问青苗法何错之有?”
苏辙冷冷道:“可事实是,民间百姓家破人亡者,大多因青苗法而起。”
郑朝宗微笑道:“苏相公,我们现在说的是青苗法本身的善恶,您说的‘恶’,其实与青苗法无关,是地方上的官员做的恶,问题不在青苗法上。而在实施它的官员身上。”
苏辙不服气地道:“新政只能通过地方官员来落实,官员假借新政之名,行盘剥百姓之恶事,吏治如此败坏,非一朝一夕能解决,既如此,何不废除青苗法,让地方官员再也无法打着新政的名义做恶。”
郑朝宗叹道:“下官还是那句话,‘因噎废食,悖也’。”
“地方官员做恶,朝廷和官家会拿出举措,针对和整顿吏治,尽最大的可能消除地方官员的‘恶’,而苏相公,却索性把青苗法一刀斩断,是不是太粗暴了?”
“要知道,若能整顿吏治,朝堂和地方官场清明,‘青苗法’能顺利落实下去,每年不知能救多少受灾的百姓农户,而苏相公一番话,却将无数百姓的生路斩断了,下官以为,实为不智。”
苏辙张了张嘴,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。
不得不承认,郑朝宗的这番话很中肯客观,而且思路和逻辑都很清晰,他将问题的源头看得很清楚。
“恶”的源头,不是新政本身,而是落实新政的地方官员,以及各地庞大的官商地主利益勾结的关系网。
一味地废除新政,却无视地方上的利益关系网,无疑是治标不治本的。
就算新政废止了,地方上的官员和商贾地主们想要盘剥百姓,总能想到各种手段和理由,百姓依然身处苦难之中,朝廷根本没有解决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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