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着的人全部揪出来,为这千疮百孔的天下抹去一道污痕。
刘泽宁眼里淌着血泪,一声不吭奋力逃跑,身后五名禁军最后的惨叫声传入他的耳中,刘泽宁没有回头,他迎着风雪,钻入前方一片密林,在视线不可及的密林中随机选了个方向,拼命逃了出去。
三天的时间,连刘泽宁都没料到,这场民变居然扩散得如此严重,乱民们不计后果,占领了两座县城,而且规模越来越大,仅仅只是下邑县城,就足足有两万余乱民。
在这三天里,刘泽宁东躲西藏,粒米未进,饿极了只能随地抓一把白雪塞入嘴里。
他不敢靠近人群,不敢靠近村庄,整个下邑县都乱了,他无法分辨敌友,理论上,在这块地盘上遇到的所有人,都是他的敌人。
直到今日,刘泽宁躲进了一座废弃已久的山神庙。
山神庙里早已没了香火,庙殿正中那尊面色狰狞的山神像,正目光冰冷地盯着他,盯着人世间,沉默地注视世间百态,人心炎凉。
刘泽宁快死了,他明显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快走到了尽头。
三天没吃东西,再加上寒冷的天气里着了凉,浑身发着高烧,在这荒无人烟的山神庙孤苦无援,四周皆是善恶不明的敌人。
他已支撑不住了。
奋力地睁开眼,刘泽宁撑着身体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满脸不甘地站在山神像的供桌前,供桌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,刘泽宁以指为笔,在灰尘里奋笔疾书。
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毫无意义,灰尘随时可能被一阵风吹散,而他在灰尘里留下的最后遗书,也会随之消散,不留一丝痕迹。
但他仍然要做。
他要把应天府的情况写下来,官员贪腐,豪强跋扈,地主侵地,民不聊生。
官员的名字,地主的名字,民变爆发的真相……
小小一张供桌,根本容不下他临死前留给朝廷的最后一份忠诚。
供桌容不下这些字迹,刘泽宁奋力搬起香炉,将炉里的香灰均匀地洒在地上,然后以指为笔继续书写。
垂头书写时,眼里的泪水滴落在地上,与香灰混杂成堆,犹如满腔忠胆融入每一个字句里。
一阵寒风吹拂进来,地上写好的字却被吹散了几个,以至于变得模糊不清,刘泽宁下意识将整个身躯护在刚写完的字迹上。
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,却显得那么的认真执拗,像火光中逆行的傻子,傻得可爱可敬。
最后刘泽宁终于没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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