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他颓丧地捂住脸上下揉搓:“我和你不一样,我只是一介寒门……”
判官笔“铛”的一声怼在他脸旁的砖墙上,商纵的戾气前所未有的高涨:“周砚知,”他久违地唤出好友的全名:“没人逼你用一家老小的人头去赌一个前程!”
他放下判官笔,看着战战兢兢的好友:“官场是什么一个烂泥塘子我自己也知道,我甚至都不打算质问你当初入朝为官的初心。”
身后有人经过,好奇又惊恐地看着他们,商纵只得收了家伙,正了正衣冠,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戾气横生。周砚知也赶忙拉扯着乱了的衣襟,尽可能把身体站得笔直。
“老周啊,我气你自以为是地瞎和稀泥瞎斡旋……你根本不知道现在此事发酵到了什么地步!”
周砚知也愣住了,眼前的商纵此刻仿佛变了一个人,脸上写着不安、焦躁,甚至还有周砚知这些年从没在他脸上看过的——恐惧。
“这个事表面看去正在得到解决,实则根本无人问津。你粉饰了太平,可暗处滋长出的猜测和谣言,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可怕……”
商纵一脸痛苦地掐了掐眉心:“今日一早,陛下密召廷尉府,要求彻查坊间传言——百花街有一名歌伎,因为偷听宫里权贵议论朝政秘辛,被人灭口后弃尸于桥洞下。”
周砚知张着嘴,眨巴几下眼睛:“朝廷秘辛?月桃?她能听到什么值得被灭口的事儿?”
“砚知兄,不如你先帮我分析分析,当今朝廷和各大藩王的关系?”
烜朝建国不到百年,当朝皇帝在位也不足二十年。建国之初全靠镇守北地的靖边侯、安坐西南崇山峻岭间的乐渠侯、守卫沿海一带的潮远侯三大藩王拱卫。
还有几个势力微小的藩王各自依附他们三方,如今也都赐了爵位安然不动。
藩王势力坐大,对皇权虽然是一种潜在的威胁;可目前北部诸国兵强马壮,即便有一贯骁勇善战的靖边侯镇守,烜帝也依旧以和亲为上策。
先帝在位时,对老靖边侯做过那样不仁不义的事,本就已经寒了许多人的心;新任靖边侯之所以至今还能稳稳守住北地,是新帝的层层封赏和对老侯爷的追封加锡换来的。
西南的乐渠侯虽说无甚异动,可这人向来不把皇权放在眼中;近年来凡有进宫的宣诏,他都以身体抱恙推脱了。虽说贡礼是年年都一丝不差地进献着,但这种各民族部落杂居之地的藩王,向来是被当土皇帝供着,谁知道他真正的心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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