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件染着他自己血的锦衣,不过是场恶趣味的游戏开端,他享受看她因此困窘羞恼的模样。
然而此刻,游戏的性质似乎变了。
他唇边最后一丝弧度彻底消失,眼底再无半分戏谑或伪装出的温和。
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冷冽与一丝被冒犯领地的戾气!
“凭、什、么?”他缓缓地、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她的诘问。
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幽谷,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。
他脚尖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脚边散落的狐裘和那件刺目的月白锦衣。
姿态闲适,眼神却如同幽潭,深不见底。
沈青霓的心脏骤然收紧,直觉疯狂地拉响了警报!
她原本的剧本是:自己痛失所爱,悲愤交加地闹一场,萧景珩则继续扮演他温良恭俭让的小叔子。
彼此心照不宣地演完这出戏,他稍微给个台阶,她便顺坡下驴,收工回她的昭华殿。
然而此刻,萧景珩脸上那抹捉摸不定的神情,绝非配合演出该有的模样!
那是一种被触及某种微妙界限后、带着审视与思考的认真!
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危险的兴味。
沈青霓瞬间怂了。
是刚才演得太投入,用力过猛,真的刺激到他了?要不要赶紧撤退,缓一缓?
她强迫自己迅速调整姿态,后退一步,微微欠身,声音虽冷,却已收敛了方才的尖锐,做出了最大的让步:
“王爷若有所需,尽可明言,只是那些旧物,于我意义不同……烦请王爷将它们归还于我。”
她刻意强调了杂物二字,试图淡化其重要性。
出乎意料的是,萧景珩竟忽然笑了。
那笑容温煦和缓,仿佛方才那深沉危险的眼神只是她的错觉。
“嫂嫂说得是,原是景珩疏忽了。
”他竟从善如流地点头,“嫂嫂稍待片刻,我这便去将东西取来。”
说完,竟真的转身,步履从容地走向屏风后的内室。
沈青霓彻底愣住了。
高高举起,轻轻放下?这么痛快就答应了?
这顺利得……简直诡异!
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席卷住了她,事出反常必有妖!
她心神不宁地立在原地,目光警惕地扫过那扇将内室与外间隔绝的紫檀木雕花屏风。
“嫂嫂站久了怕也累了。”萧景珩温润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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