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聿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回侯府,少顷,整个京城的大夫乃至御医都被‘请’来了侯府。
一批又一批的大夫进去,把脉,开药,施针,可顾窈始终昏迷不醒。伤口溃烂引起的高烧,让她呼吸都微弱起来,原本包扎好的纱布被不断渗出的脓血浸透,散发出令人不安的腐臭气息。
李聿守在床边,指尖沾着温水,一点点滴在顾窈干裂的嘴唇上。
他已经有整整十年,不曾体验过这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了,这种感觉就像一只无形的巨手,紧紧攥着他跳动的心脏,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。
指尖微微发颤,他说:“顾窈,你的心真狠。”
她为冯四娘出了头,为那小女孩保了命,甚至还在关键时刻,也没忘记支开陆慎。
她把一切都想得这样周到,唯独漏下了他。
只有他一个人,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。
所以她才会那么义无反顾,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。
“你猜猜我有多恨你,恨不得杀了你。”话说得狠厉,语气却温柔到了极致。
顾窈睫毛颤了颤,似乎是在回应李聿的话。
李聿忍不住扯了扯嘴角,这就是顾窈,在梦里都这样识相。
于是李聿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,又说:“醒过来吧,醒过来,就再原谅你一次。”
李聿不眠不休,在床边守了她整整三天三夜。
最先看不下去的是老夫人,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,侯府上下几乎无人不知,她一直忍着,不过是看在顾窈之前为她抄过几部经书的份上。
可李聿这样不吃不喝,不去上朝,也不理庶务,她实在无法接受,已经顾窈之前在她面前攒的那点眼缘全部耗尽了。
老夫人怒气冲冲地闯进来,恨铁不成钢道:“我早就说过她是个祸害,你偏偏不听我的,你看看你自己,整天浑浑噩噩的,哪里还有半点当家人的样子?”
李聿没有回应,只是伸出手轻轻替顾窈擦拭额头的汗水,动作轻柔得仿佛怕弄疼她。
老夫人见状更加生气,指着李聿的鼻子骂道:“为了一个女人,你连祖宗家法都不顾了吗?她不过是个妓倌买来的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李聿蹭地一声从床上站起来,眼神骤然锐利如刀,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逼人,“母亲若想回去礼佛,儿子不介意亲自护送。”
“反了,你真是反了!”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床上的顾窈道,“来人,把这个祸害给我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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