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太清楚,在这世道里,被丈夫休弃的女子,日子有多难熬——要么被宗族唾弃,沦为乡邻口中“不贤不贞”的笑柄,日夜承受指点唾骂;要么被娘家嫌弃,寄人篱下看人脸色,最后多半被草草嫁作填房,或是在寒窑里孤独终老。
有个梳着双丫髻的年轻女兵,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,哽咽着却依旧攥紧长枪:“我……我不想被休,可我也不想离开军营……”
旁边的女兵伸手扶住她,自己的眼眶也红了,却咬着唇道:“姐妹们一起杀过敌、共过生死,这里才是我的家。”
她们望着丈夫们冷漠的脸,又看向身旁同袍坚定的眼神,心中的挣扎几乎要将她们撕裂。
燕庭月将姑娘们的窘迫与不甘看在眼里,心头发紧,却更添了几分决绝。
她转头看向那些丈夫,语气冷得像冰:“你们口口声声说为妻子好,却不知‘休弃’二字,是要毁了她们一生。她们留在军中,是为国效力,你们若真念及夫妻情分,该尊重她们的选择;若只想着用‘休弃’束缚她们,这样的婚姻,不要也罢!”
“愿意离开的,我不拦着,愿意留下的,我可以帮你们和离!”
这话如一道惊雷,炸得在场众人皆愣住了。
姑娘们脸上的惨白渐渐褪去,眼中燃起一簇微弱却灼热的光,望着燕庭月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的希冀。
那些丈夫们则面色大变,那穿长衫的读书人厉声喝道:“你一个女子,怎敢妄议和离之事?婚姻大事,岂容你插手!”
他这话竟然让人一时无法反驳。女子主动提出和离,本就难如登天。
当初吴莹被夫家打成那个样子,县令也只会一味劝和,若不是吴莹拿住了夫家的把柄,逼着她丈夫主动同意和离,这件事只怕都未必能成。
姑娘们面面相觑,有些人已经开始犹豫了。
燕庭月没有开口阻拦,这种事只有自己迈出第一步,否则谁也帮不了她们。
好在最后五百多个姑娘,只有两个顶不住压力,灰溜溜的跟他们走了,其余的姑娘还是团结一心,谁也不肯离开。
那些丈夫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,见软硬皆施无果,自觉丢尽了脸面,竟恼羞成怒,联名写了诉状,一路闹到了兵刑两署共设的公堂之上。
诉状里字字句句扣着“纲常伦理”,指责女兵们“抛夫弃家、违逆夫权”,要求官府强制她们卸甲归家,否则便以“不孝不贤”论处,吊销其军籍。
消息传回女子军大营,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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