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,个个一脸肃然。
还不到掌灯的时辰,天色将暗不暗,几缕夕光穿过花墙,洒入廊庑,在门外青灰地砖上铺出一片涌动金辉,越发衬得堂屋幽深,光线晦暗。
郑兰璧神色矜淡,端坐在主位上,几个心腹嬷嬷陪侍左右,空气中浮动着沉凝的檀香气味。
折柔定了定心神,唇边带着点温婉的笑意,上前躬身行礼,“问夫人安好。”
郑兰璧打量她一眼,淡淡道:“我听闻,你这两日在租买铺面,打算做些药材买卖?”
折柔原以为一进来就要对上疾言厉色,却不想郑兰璧态度尚算和缓,不由得微有些诧异。
只是此时也不便多想,她垂着眸,谨慎应道:“是,郎君也是知……”
不待她说完,郑兰璧冷冷打断道:“此事我不答允,往后休要再提。”
折柔微微一怔,下意识抬起头来。
“陆家虽比不得从前,但还养得起你一张嘴,在家中做好你侍奉郎君的本分,少去外头招摇,惹人闲话。”
折柔没想到郑兰璧是因为这事向她发难。
郑兰璧性情倨傲执拗,厌恶她,便仿佛与她多见一眼都会污了眼睛,也是出于这个缘故,即使一向对她不满,也不屑于使手段暗中磋磨,只全当府中没有她这个人,不知怎会突然插手她院中的事。
可旁的她都可以退让,开药铺这事不行。
她没有爹娘做靠山,比起寻常女子,更加不能做一个困守内宅、仰仗着郎君鼻息过日子的妇人,她得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,辛苦学来的医术,断断不能荒废。
折柔掂量着措辞,温声解释:“夫人有言,我身为晚辈,应当尽量遵从,只是开设药铺一事,还望夫人见谅,我实难从命。”
“有何不可?”没料到她敢直接拒绝,郑兰璧面色陡然一沉,冷嘲道:“这上京城遍地繁华,医馆药局成百上千,更不必说还有朝廷官设的六处熟药惠民局,哪里会缺你这一家药铺不成?”
折柔抿了抿唇,没有出声。
郑兰璧轻瞥她一眼,下巴稍稍一抬,身后嬷嬷立时会意,从案上捧起一个红漆木匣,送到折柔眼前。
“细说起来,洮州的那几年,你侍奉三郎也算有功,看在这个份上,你既没有嫁妆傍身,那我送你一些便是,没得为了这点蝇头小利,出去抛头露脸,丢尽陆府的颜面。”
折柔脸色唰地一白,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,心里止不住地难堪,隐约地又夹杂了丝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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