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好被我撞见了。我当初就在想,他怎么知道我当初住在那?那时候,那个宅子还没暴露,只有我爹和小妍他们知道。可是,绑了赵国砚那个晚上,是你领的头。六叔,你好像去过那座宅子。”
“我、我怎么可能去过那座宅子?你跟张九爷碰头的时候,没准就被他跟上了,也说不定啊!”
“诶?等等!”江小道眼神一凛,“六叔,你怎么知道我那阵每天跟张九爷碰头?”
言毕。
关伟如遭五雷轰顶,整个人僵坐在椅子上,只觉得指尖冰凉,浑身上下仿佛行将冻住一般。
一身酒劲儿,也顿时醒了七八分。
三年前,江小道受周云甫的命令,开设暗堂口。
知道这件事的人,少之又少,就连身在其中的四风口,对自己的身份都不甚清楚。
江小道步步紧逼,继续说道:“六叔,那段时间,我每次跟张九爷碰头以后,都要在大街上晃荡很久才回家,为的就是把尾巴甩干净。赵国砚身手不错,我没甩掉,但也能察觉出他在跟着。远的我不敢说,单说在奉天,能跟踪我却不被我发现的人,只有教我本事的六叔能够做到!”
关伟咽了一口唾沫:“小道,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——这事儿,可不一定。”
“六叔,周云甫和韩策的崽子,现在都在我手上,他们有几斤几两,我太清楚了。这件事,只有你能做到。”
江小道的神色忽然暗淡下来:“周云甫势微以后,张九爷来到奉天,你们俩就一直合伙吃荣家饭。莫名其妙走得那么近,要说先前没点交情,恐怕说不过去吧?”
“你这些都是猜的!”
“六叔,张九爷——是我杀的。”江小道淡淡地说,“在杀他之前,我都问过了。”
众人这才如梦初醒!
正是在张九爷死后的那一晚开始,江小道对关伟的态度,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。
起初,大伙儿以为,江小道是因为厌烦关伟处处以叔辈自居,总把他当成一个孩子,闲着没事儿还总揭人家的短,所以才对昔日的六叔冷眼相向。
如今回想起来,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!
江小道并非做大以后,便目中无人,他对七叔,便从来不曾如此。
“一日恩消义成灰”不假,可“千日交心千日好”也绝非妄谈。
毕竟,是十年叔侄!
毕竟,是授业恩师!
岂会有无缘无故的厌恶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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